金不换呆在原地,喃喃自问。
“王朝人!”
不妨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肩头,一名西羌军卒用生硬的王朝话,恶狠狠地问道:“酒在哪?肉在哪?”
金不换怔怔地盯着这个军卒,手中折扇像不听使唤似的自己飞起来,啪地一声打在军卒脸上。
军卒怔了一下。
“酒你妈!肉你妈!”
金不换像是突然发了狂,一边狠狠地骂着,一边瞪着双眼,将手里折扇不停打在军卒脸上,啪啪直响。
面对这个穿着亵裤、拿着折扇的王朝人,这名西羌军卒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竟是被打得连退数步。
另一名西羌军卒一脚踹倒金不换,又大笑着说那名军卒软弱得还不如刚下崽的母羊。
军卒回过神来,羞恼地举起弯刀,砍掉了这个发狂的王朝人的头颅。
…………
张老二一家十口,被两名西羌军卒用弯刀指着,蹲在装着豆子的箩筐边。
豆腐刘家不缺豆子,但缺酒肉。
二十多名西羌军卒把豆腐刘家翻腾了一个底朝天,却只搜出两块腊肉,气恼得将火把扔到了炕上。
刘老太婆眼看自己两口子辛苦一辈子的心血,便要付之一炬,不禁心痛而泣,看着刘老爹问道:“这是怎么了?”
刘老爹老泪纵横,摇头无语。
张老二双眼赤红,回头看着二老,沉声说道:“岳父岳母,请恕小婿不孝!”说完便霍地起身,将装满豆子的箩筐掀向身前的两名西羌军卒,然后一头扑了上去。
滴溜圆的豆子滚落一地,张老二和那名军卒一起滑倒在地,扭打翻滚。
另一名西羌军卒大喝一声,举刀上前,却也被豆子滑倒。
与此同时,豆腐刘家的老少男女在刘老爹一句“给他们拼了”的喊声中,纷纷扑了出来。
十数人在豆子上滚来滚去,很快将两名西羌军卒按在地下,但其他西羌军卒很快跑过来,一刀一刀砍在刘家老少男女的背上。
几个眨眼的时间,豆腐刘家全家都满身是血,再也没有谁能动弹一下。身下那些豆子尽被鲜血染红,像一颗颗的血泪珠儿。
…………
徐冬生浑身是血,但丝毫没有觉得疼痛,在一拳打倒一名西羌军卒后,他终于有机会抄起自己最顺手的铁锤。
“铛”的一声脆响,铁锤击飞一把弯刀,又顺势砸在一名西羌军卒的脸上,顿时血水鼻涕四射。
但另一把弯刀同时也砍在了他身上,在他伤痕累累的后背又裂出一道寸深的血红口子,其内白骨隐现,触目惊心。
徐冬生铁锤杵地,喘着粗气,回头狠狠地瞪着那名西羌军卒,后者一怔之后,竟是莫名生怯,连退两步。
但铁炉旁边并不只有这一名西羌军卒。
又被两把弯刀砍在腰间后,徐冬生终是闷吭一声,扑倒在地上,铁锤撒手滚开。
那名被吓退的军卒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怯意,于是上前踩着徐冬生的后背,弯刀架在他的后颈上,嘴里喝道:“酒?肉?”
徐冬生突然咧嘴一笑,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翻起上身,双手抱着那名军卒的腿,狠狠咬了下去。
军卒发出一声惨叫,同时将手中弯刀刺进了徐冬生的脖颈。
徐冬生终于无力倒地,双目渐渐失去光采,喉头却仍在微微蠕动,一道含混不清的声音,和着鲜血从嘴角冒出。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