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莫说完这句话后,便起身走了,丢下路小石在空旷的房间里独自凌乱。
“我招谁惹谁了?”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恨恨道:“不教我没关系,但也不能把我视作坏人啊!”但想想又有些无奈,叹道:“我确实不是好人,但竟然也不是坏人,这简直没天理!”
某个身着兵部校由服饰的年轻官员进门来,冲着路小石一番作揖寒喧,言下之意却是“大都督已经走了,你小子也可以走了哈。”
路小石悻悻地出了兵部。
他一直认为参加稽考是一件无趣的事情,现在看来,通过稽考,才是真正无趣的事情。
倘若是科考夺得第一,那才能算是真正的状元,出任正四品的官职自然是意想之事,搞不好还会被哪个公主看中,做做附马什么的。
当然,他肯定不愿意套上附马这种憋死人的身份,但同样也不愿有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
稽考第一?
这是哪门子的第一?鬼头鬼脑的,偷偷摸摸的,如果不是为了让老张说出自己的身世,那他真是打死也不愿来淌这浑水!
“路路!哈哈哈!”
正自瞎想,不防耳中听得一阵炸雷响起,惊得路小石赶紧一瞧,见是一身光鲜的连赤迎头而来,那一堆肥肉竟是异常灵活地在青石板街上扭着,极像一只爬上冰层求偶的海豹。
“你怎么在这儿?”
路小石满心诧异,他可是到了京城就被领进了兵部,并没有机会给这家伙联系或通传一声。
“咱不关心你吗?听着你进了城,我赶紧就来了。”
胖子容光焕发,挤眉弄眼地说道:“路路,你真夺了状元?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兄弟。”一手冲自己坚起了大拇指,一手搂住了路小石的肩膀。
路小石甩掉胖手,迟疑道:“不恨我?”
“恨你干嘛?”
“可是……”
“别婆婆妈妈了,咱们可是兄弟,你夺了状元,那和我夺了就是一样的!路路,咱洒脱一点行吗?”
路小石细细地瞅了半天,仍然不敢确定胖子说的是不是真话,便另出话锋,关心道:“对了,我听青颜的口气,她好像是认识你的,可那次你怎么说和她素未谋面?”
“她还提起过我啊?!”
胖子眼神里开始冒星星,喜道:“我们当然认识……嗨!我当时说的是和青大将军素未谋面,不是说青颜!因为那时候我才六岁,对她的仰慕之心还不强烈,等于没见。”
路小石忍俊不禁,也放下心来,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你还想我做做绿叶,那我一定二话不说、肝脑涂地……”
“我要走了。”
胖子的神色黯了下来,叹道:“连城那老小子带来了话,说是小春时节,该收麦子了,让我赶紧回去。”又恨恨而道:“他肯定是因为我没过稽考,故意整我!”
路小石闻言无语,心中莫名也有些黯然,半晌说道:“那你走了……你就不见你的青大将军了?”
“怎么见啊!”
胖子语气幽幽,道:“经过稽考这么一折腾,我也明白了,如果我自己不是一朵花儿,那别说你这一片绿叶,就是满山的绿叶,也不能让她正眼瞅我。”
“所以啊……”
胖子语气突然变得无比坚毅,道:“我一定要晋到初神境,成为一朵真正的花儿,让谁都瞅得着我!”
“佩服!”
路小石抱拳道:“就冲你这份决心,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说!”
“得其意而忘其形,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