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三花第一次见识沙场真正的两军对战。
西荒擅骑射,两军接近到一定距离后他们先是停下,然后对东华进行了一番抛射。东华这边举了盾,但只能挡住部分,仍有一部分透过盾牌的间隙射入了东华的阵型。
有人直接倒下了,有的人被射中了胳膊和腿,仍然坚持着。
沈望这一队许是运气好,没有一人受伤,但沈望的脸色没有一点放松,依然紧绷着,双眼冒着寒光。
张三花四处看了看,目之所及,或许有的人眼中还带有痛楚隐忍,但都一样的坚毅。
抛射结束后,西荒的骑兵上前冲阵。东华这边的号令一响,举盾的人把盾放下,半蹲着把盾斜立在身前,拿弓的人则站了出来。
一轮抛射过后,西荒的骑兵少了一二层。张三花看见沈望的眼冒着光,是哪种贪婪渴望的光,再仔细一听,就能听见他小声地嘀咕。
“不知这回能俘获多少西荒的战马,不行,自己得多杀几个,到时候好去换一匹。”
东华的齐射过后,西荒的骑兵渐近,东华这边最靠外的依然举着盾,间隙中有人穿梭而出,或者直接砍马腿,或者两人牵着绊马绳。
剩下的骑兵冲入了阵型,西荒的步兵紧随其后。张三花看到沈望和他的兵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气势更加锐利且统一起来。
短兵相接,刀刀见血。
周围东华的士兵以火为单位,五人各有分工,有主攻的,由略阵的,配合默契,腾挪之间不见多少伤亡,但西荒人倒下不少。
张三花没有伙伴,孤零零一个。或许是看她个子小且无人相助,觉得她好欺负,很多西荒人都狰狞地笑着冲向张三花。张三花有些无奈,可下手并不手软。甚至可以说,她的攻击更有针对性,她没一刀落空,甚至没一刀是看在对方的兵器和盔甲上,真的是刀刀见肉。
因为西荒人都冲着张三花去了,沈望他们的压力就小了些。沈望注意到这点,皱了皱眉。莫看张三花现在英勇,但照她这种打发,不一会就会力竭。虽然之前说了不会照顾她,但沈望还是趁间隙超自己的下属喊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眼神。
属下会意,领着小队慢慢移向张三花。张三花的目光都在西荒人身上,没有注意到他们,等突然发现她面前没有西荒人了,才看到是有人替她引走了西荒人的注意力。
“你这样不行。”这个伙长已经有些喘粗气了,“你跟着我们,先掠阵,恢复一下体力。这才刚开始,你要是能活下去,一会才有的你累。”
张三花其实想说她并没有那么容易类,现在也就刚刚热身。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她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填补了这个伙的一个缺。
这个伙不是满制,只有四人,张三花一填进去,阵型才完整。初时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伙的人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小,腾挪转换无比的畅快。
伙长换到一旁略阵的位置,哈哈笑了两声,嘴还没闭上,一股咸腥的液体飚了过来,射得他满头满嘴都是。接连呸了几次,伙长转头想找人算账,才发现他们的刀尖不知不觉换成了张三花。
伙长一愣,就想呵斥部下怎么能让一个新兵蛋子当刀尖,赶紧换其他人上去。不管这新兵个人武力值再高,但打仗讲得是配合,一个没有经过磨合没有默契的人带领队伍只会把队伍带到沟里去。
张三花一刀砍在西荒人手臂上,胳膊直接断了,又是一股血喷了出来。她倒是躲开了,伙长又被溅了一身血。
伙长愣愣地看了自己的伙伴一眼,他们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可是手臂,有骨头的,齐刀而断什么的,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