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子是那晚上一个叫安子的,摆弄冯天天家的录音机,冯天天家趁的很,录音机就有好几台,一台专门放舞会的音乐,安子就拿了另一台录着玩儿。问话那天,我吓唬他几句,他就把带子拿来交给了我。”曹队边放着带了,边跟着音乐扭了两下身体。
带子里,在激烈的迪斯科舞曲中,划拳,聊天,哼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很是混乱,但过了一会儿,迪斯科舞曲结束,换了个邓丽君的情歌,屋里一下安静下来,聊天的人也压低了声音,隐约还能听到皮鞋划过地板的哒哒声,估计这就是那黑灯环节开始了。正听着,我忽然发现曹队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溜达到离一块砖很远的窗口,我正诧异他的反常,录音机里一个巨大的声音爆了出来。
有时我也在想,一块砖的喇叭功率非常有限,可这声音出来的时候,震得人耳朵会有短暂的失聪,绝对超出了喇叭的极限,而这声音就如同用锉刀去锉玻璃,尖锐的要把耳膜撕裂。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曹队为什么跑到了一边。曹队从窗边蹿了回来,飞快地按了停止键。
“曹队,你可真仗义,救小民于水火啊”我斜着眼瞥着他。
“我要先告诉你,你不是印象不深吗?这录音我找技术处分析过了,不是机器的故障,也不是录音带划伤,是真实的声音。但我问了在场所有人都没听到,这不是太古怪了,老常,有什么看法,指点指点?”曹队又笑着坐回沙发里。
我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把带子又倒回去,反复仔细听了两遍。曹队抱这头,捂着耳朵,痛苦地缩在沙发里。“有发现?”他看我关了录音,又凑过来问。
“还没有”我面无表情摊摊手,又作势去按录音机。
曹队一把攥住我的手,“服了,服了,录音机留你这儿,我走了你慢慢研究行吗?回头有什么发现再告诉我”
“帮你听听倒是行,只是这黑灯舞会我去都没去过,里面情况也不清楚,分析出来也没啥用,脱离实际嘛。”我似笑非笑的对曹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