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好像变冷了。
“范富,你不得好死!!!”
恨入骨髓的声音,从龚纬的齿缝里迸了出来。
穆川眉毛一凝。
“一定是他!我说为什么那一阵,他特意跟我套近乎,还打听我的家庭状况,原来是早有预谋!只可恨我当时没起防备之心,啊!!!”
龚纬脸上的皮肉已经扭曲了,满目狰狞,看起来显得非常可怕。
穆川心中暗叹一声,虽想要开口安慰,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种事情,别人确实不好开口。
“大哥,你有范富那个小人的消息么?我一定要他死!”龚纬的目光死死地盯了过来。
“具体我并不清楚,我只是从另一件事上,得到了一些关于此事的蛛丝马迹。”
穆川摇了摇头,将贵渔会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
“贵渔会?”
龚纬将满口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突然,他双膝一弯,竟就这么对着穆川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嘛?”穆川一愣,赶紧去扶龚纬,急说道,“你我兄弟,有话直说就是,你先起来。”
“大哥!”
龚纬却跪得特别沉重,他不顾穆川的搀扶,只是在那里缓缓地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什么事情你说,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穆川无奈之下,只好先应承下来。
“剿灭贵渔会。”
龚纬咬牙说出了这个请求。
“哦?为什么?”穆川的眼神一动。
“因为与我有相同遭遇的,以前不会只我一个,以后也不会只我一个,这种可怕的遭遇,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是多么的痛苦。”
龚纬的声音很压抑,也很低沉,
只听到他痛苦的声音,自喉间呢喃着,
“这种耻辱,会伴随人的一生,成为永远不愿回忆的可怕梦魇。
我也不知有多少次,会在梦中惊醒,浑身冰冷,虚弱无力,在黑暗中惊惶瑟缩。
我会发出可悲的喘息,像一个懦夫。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可那是不可能的。
那种痛苦和折磨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之中。
我无法遗忘,我也必须忍受。
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用一生去忍受这种耻辱。”
龚纬说着说着,忽然低声啜泣了起来,
“大哥你知道么?
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躲在么?
因为那里可以减轻我的痛苦。
我不敢回去。
你知道回去之后,别人要用什么眼神看我么?
同情?
不,我不需要同情。
可怜?
不,我也不需要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