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回答,却听到哑巴在那头喊:“应该上路了。”
齐雨箬缓缓站起身,在夕阳的背光之中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身后的太阳挣扎着下沉,跳跃的光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大地吞没。
天,终于黑了,暮霭沉沉。
我们一行人寂寂无声的走回营地,还是哑巴带着我,前面的齐雨箬和老周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斗嘴,说着卖了明器过几天去哪里哈皮,哪里的小妞漂亮。
他刚才差点就开口告诉我些什么,只是哑巴打断了他,哑巴是有意为之的吗?
我把怀疑的重心转向了哑巴。我偷看了他一眼,夜色下,他的脸在矿灯的光线下半明半暗,脸部的棱角分明的就像是沉默的岩石一样。
哑巴又是什么人,看样子他和他们又不像一伙的,那为什么他会甘愿冒着危险参与进来。我问哑巴,一定不会从他那里得到比齐雨箬更加多的有用的信息,在埋水银女童尸的时候,我就感到他有苦衷。
如果哑巴不打断齐雨箬,齐雨箬会告诉我什么呢?他之前说,人一生来什么都是零,可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比别人糟糕的,这种糟糕并不在于他们自己。不在于自己,难道在于别人?别人会是谁?谁拖累了他,谁让他成为一个盗墓贼,他说的这些和我有关还是和他自己有关?
原本以为下斗以后可以解决一些疑问,可是现如今非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牵扯出更多。
父亲的手机还在我的裤子口袋里,它冰冷的贴着我的大腿,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幽灵。
天色越发的浓重,林子到处都是猫头鹰的桀桀怪叫,我们走过密林的时候尚能惊飞不少夜间的鸟类。不知名的危险动物在遥远的地方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