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是雨秋平显然已经摆明了态度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了。三好义兴本想暂时息事宁人,等到以后有了好机会再来解决遗留问题,然而十河存保却受不了这个屈辱。宇摩郡本来就是分给十河存保的领地,就这样硬生生被啃掉了一大块,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于是在天正九年(1581)3月13日,十河存保率军包围了新宫城,切断了新宫城与外界的联系,新宫城危机爆发。
长宗我部元亲并没有半点给三好家面子的意思,在得到通报后立刻率军赶来,要求十河存保立刻解围。十河存保不肯接受,长宗我部元亲居然就直接下令部队进攻。不过,长宗我部元亲怎么说也还算是考虑到了雨秋平的面子,要求士兵不得使用兵器,而是要撞、推、挤等打群架的方式把三好军一点点从城下给赶出去。
三好义兴得到消息并起兵而来的时间和长宗我部元亲差不多,而他明显有更多的顾虑,不敢和长宗我部军发生冲突。孤立无援的十河存保在斗殴里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从新宫城撤走。三好军和长宗我部军隔着半里地的距离,在宇摩郡内静坐对峙。
看到局面变得火药味十足,雨秋平也做出了反应,他命令佐胁良之和森可隆率领赞岐众和阿波众进军宇摩郡,插入
了两家的部队之间进行斡旋。三好义兴立刻要求佐胁良之和森可隆为自己主持公道,把本来就在停战协议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宇摩郡完璧归赵。然而佐胁良之和森可隆却表示,雨秋平没有授予他们使用强制措施判决的权力,而只能进行调解。因此,如果长宗我部元亲不妥协,他们对三好家的诉求也无能为力。
此前三好义兴忍辱负重,要求全家上下对新宫城危机保持克制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事情激化后织田家的介入与裁断,但事实上织田家的反应却令他大失所望,也让三好义兴在家中颜面扫地。据说十河存保居然在某一次评定会议上当着全体家老的面怒斥三好义兴是个懦夫,而三好义兴也确实因为妥协路线的失败而受到质疑。
所有的这一切,也被西国其他大名们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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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九年(1581)3月25日,萨摩国内城天守阁内。
“真是难以想象啊…”岛津义久看着暗室内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三好家使者,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在织田家已经不可战胜的今天,居然也会有人倒向我们这些势单力薄的九州隼人吗…”
“从来就没有不可战胜的敌人。”岛津岁久似乎对自己大哥的态度很是不满,当着使者的面低声抱怨道,“因为任何一家大名强大到外人认为不可战胜时,内部都会因为骄傲而产生种种矛盾。”
“三哥说的是。”岛津家久同样战意盎然地握了握拳,不顾他们是在密室里密谈而高声道,“战场上就没有绝对之事,尘埃落定之前成败谁能预料?”
“还请岛津殿下相信我们三好家的诚意,我们哪怕拼上性命也好给雨秋家好看。”来的三好家密使不是别人,正是三好义贤之子三好长治,此刻他正声色俱厉地沉声控诉道:“杀父之仇在前,夺地之恨在后。我们三好家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之前愿意投降是想保住祖宗传下的家纹。谁曾想雨秋红叶欺人太甚,连仅剩的一国之地都不肯兑现。若是继续容忍,岂不是让叱咤风云的父辈因为我们这些犬子而蒙羞于地下?”
“你们的诚意我已然清楚,我们岛津家又何尝不想洗刷内城被炮击的屈辱?但是雨秋家也不是说赢就能赢的。”岛津义久用非常宽宏的语气柔声道,仿佛能理解一切般地将三好长治给扶了起来,“别说那不可战胜的红叶军了,有红叶舰队在,我们岛津家连九州岛一步都踏不出去,整个沿海也都随时可能沦陷…”
“红叶舰队已经不在日本了。”三好长治忽然打断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岛津四兄弟都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我们的绝密情报。”三好长治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恭敬地递到了岛津义久的手上,“红叶舰队驶向外海,不是去演习的,而是为了开通与明国的勘合贸易而前去明国沿海剿灭倭寇的。一同离开的,还有红叶军中最强的常磐备、鸣镝备和细柳备。雨秋红叶现在能依靠的水军,只剩下三岛水军和淡路水军。而我们三好家的淡路水军随时都可以反戈一击,帮助西国联合夺回制海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