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传来热度。
雨秋平意识到自己的后脑勺好像在涓涓地淌着血。
他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骏河丸的船舱里。
“殿下醒了!”先传来的是叶谷穗子惊喜的声音,随后雨秋平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堆的人。这时,雨秋平才发现,自己的脑袋上似乎缠着绷带。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脸上没有伤痕,但是后脑却开了口子,隔着绷带也能摸到湿润的血液。
“殿下!”朝比奈泰平、森兰丸等人涌到雨秋平身边,一个个都是喜极而泣。雨秋平扶着叶谷穗子的肩膀撑起了身,脑袋还有些不清楚。
“我睡了多久?”雨秋平有些记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努力回忆着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现在是晚上了。”森兰丸立刻答道,“在骏河丸船舱里。”
“我最后是被十河一存砍伤了吗?”雨秋平这时才想起来,他最后的记忆是在甲板上遭到了十河一存亡命一击。
“是的殿下,我们当时都以为你要没命了。”森兰丸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后怕,从一旁的桌案上拿来了一段碎成两截的望远镜。
“十河一存当时一戟劈下来,要不是您拿望远镜挡了一下,害得他砍偏了,您就没命了!”森兰丸咽了口唾沫,似乎不敢去回想当时的场面,“真是福大命大啊…真是。”
“明明没有砍偏。”在远处靠着船舱坐着的森长可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大家都无视了他。
“十河一存呢?”雨秋平反应过来后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被本多队长杀了。”朝比奈泰平想起不久前的事情,也微微有些心悸。“他一击不成后,身体也摔倒了另一边。他明明就只剩上半个身体,居然用双手撑着自己挪动,往殿下那边挪了几下,向给您补上一刀,不过被本多队长一枪刺死了。”
“他真的是人吗…”雨秋平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右手继续缓缓抚摸着脑后的伤口,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等下!十河一存居高临下,从正面劈了我一刀,为什么我的伤口会在后脑勺?”
“十河一存那一击似乎被殿下挡了一下后砍偏了,从殿下耳畔砍了下去,戟首直接砍进了您身后骏河丸的铁甲船舷了,半个戟首都嵌进铁甲去了。殿下被那冲击撞了一下后没站稳,向后倒下去了,一头栽在那戟首的尖锐处,划伤了。”朝比奈泰平两只手在床榻边比划着,向雨秋平解释当时的情形。
“我的头盔质量有那么烂吗?居然往后磕了一下就破了?”雨秋平闻言哑然失笑,拿起了放在床铺边上的那个头盔,去检查头盔的伤痕——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头盔的缺口似乎是从内侧劈开的,而不像是从外面撞坏的。
“我都说了没有砍偏了!”坐在一旁的森长可再次嚷嚷道,站了起来走进人群里,指着雨秋平的头盔道,“十河一存那一击,肯定是从内侧打中头盔的。我当时刚好在看那个方向,瞧得一清二楚。”
“你都嚷嚷半天了,得了吧。”朝比奈泰平似乎早就对森长可的说法不以为然,随意摆了摆手道,“要是十河一存
没砍偏,这头盔肯定是从内侧砍烂的吧?”朝比奈泰平边说边把头盔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用手指了指裂痕的位置,随后对照着把脑后裂痕的位置平移到了自己的脸前,“真要是从内侧砍烂的,那这一下不就是照着殿下的脸砍下去的吗?那殿下脑袋都没了好吗?”
朝比奈泰平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只有森长可仍旧固执己见。
“二哥,你是不是当时被打飞出去摔得那一下,给摔懵了啊。”森兰丸有些担忧地拉了拉森长可的手,“没事吧?”
“兰丸你说啥呢?”森长可十分不好意思地把森兰丸的手甩开,不过自己也有些动摇了。如果十河一存那一击没有砍歪的话,雨秋平现在已经身首异处。可是那头盔上的缺口,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外边撞的。
“难道殿下的身体在那一瞬间虚化了?”森长可发呆般地嘟囔了几声,让身边的森兰丸投来了更加担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