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近在他们身前了,他们不肯把人质给我们?主公威名赫赫,又是我们的家主,他们不肯把人质给主公?反倒要给远在南边的红叶殿下?”蜂屋赖隆同样是面色铁青,“这么看不起人吗?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人?”
“当时不该直接推进的…果然太大意了。”堀秀政此刻也颇为懊恼,“当时咱们一路顺风,大家情绪都是很好,眼看战局顺利,那些豪族没有递交立刻递交人质我们也没说什么…现在我们都到筒井城下了,他们还在北边的多闻山城。若是现在惹恼了他们,他们直接反戈会松永家一边,咱们岂不是被困在大和了?”
“哪有不打紧,他们全师而来又能拿我们怎么样?”蜂屋赖隆满不在乎地一拍桌子,“全部击溃就是了!弄得好像他们不投降,我们就打不到这筒井城了一样。”
“粮道还在他们手上呢…”堀秀政虽然年纪最轻,但是在眼下的状况下却最是老成冷静,“还是不要盲目行动吧…我们先和他们虚与委蛇,然后把部队北移,重新回到大和北部边境那里,再和他们谈。”
“我们的部队还回得去吗?”河尻秀隆没好气地在一旁泼了盆冷水,“之前咱们的部队挑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不少小豪族都不让我们路过他们的领地了。看到我们大军过来,他们搞不好要闹事的吧?”
“没事,闹大了也不怕,红叶的三个备队就在南边,他一来,直接就可以把大和平了。”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池田恒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你还想着红叶殿下呢?”蜂屋赖隆闻言有些气恼地挖苦道,“是啊,所有人都想着红叶殿下,这大和的豪族们都只知道
有红叶殿下,不知道有主公,指明了要向红叶殿下投降了。”
“这事又不怪红叶,那还不是主公乱搞。”池田恒兴里外不是人,情绪也有些不好,“明明大和还没搞定呢,就故意让我们挑事,闹得我们和这些国人众关系那么僵,现在倒好,他们都不肯把人质交出来了。”
“那依池田殿下的意思,此事应该如何是好?”堀秀政看到气氛有些不对,匆忙开口缓和局势。
“反正红叶那边和咱们意思也都一样,绝对不私下接受大和国人众的人质,那我们就和他们明说这事不可能,让他们限期交人质,不然后果自负。”池田恒兴冷笑了两声,随后狠狠地道,“主公不是让咱们挑事想办法没收他们的领土吗,到时候会他们不肯交人质,咱们就顺理成章那他们灭了。”
雨秋平和所有织田军的家臣统一了口径以9月30日为限,所有豪族向织田信长必须交出人质投降。虽然大和豪族们“只向雨秋红叶投降”的呼吁在织田家内引起了不快,据说也让织田信长颇为不满。但雨秋平这次的表现无可挑剔,织田信长也没有理由多说什么。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一件比一件更加严峻。
9月21日,伊贺国境内。
“真是奇怪了…”福岛安成在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感叹了。在他率军赶到伊贺忍者袭击的地点后,伊贺忍者再次毫不犹豫地全部撤走了。
在雨秋平下达了指令后,福岛安成就率领着常磐备跟随织田信雄出征伊贺国。在伊贺的群山峻岭和丘陵灌木间,伊贺忍者不分白天黑夜对织田军展开了永不停息的袭扰准确说不是织田军,而是只有北军。
伊贺忍者永远都是盯着北信雄的军队和营寨袭击,对随同出征的常磐备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使常磐备驻扎的营地位置更差,即使常磐备走的官道更容易埋伏,但是伊贺忍者就是不动心。北家的人被骚扰地连片刻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但常磐备却仿佛在练兵场上行军演练一般轻松。在伊贺忍者这群饿狼眼里,北军仿佛一块肥肉,而常磐备就好像一片食之无味的鸡肋,伊贺忍者看都不愿意咬一口。
一开始,北信雄还能以“常磐备不愧是天下精兵,让敌人无机可乘”唯由来安慰自己。可是后来,常磐备明显都已经故意驻扎、行走在更危险的地方了,伊贺忍者却依旧毫不动心,这就让北信雄有些恼火了。甚至有一次,伊贺忍者的忍军浩浩荡荡地从山林里杀出,杀向被埋伏的北家辎重队,将北家辎重队杀得落荒而逃。然而,他们在遇到道路另一侧的常磐备辎重队后,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率军离开,转身去袭击了北家赶来救援的战兵这实在不是任何一个有些许军事常识的人能理解的事情了。而等到常磐备的战兵赶到时,这些忍者就全部撤走了。
几日之后,北家已经士气低迷、伤痕累累,而红叶军却连一个减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