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两个橹打塌了之后,雨秋平又让炮兵缓缓地把炮推到了松永家营寨的大门口,让炮兵对着松永家的寨门开炮。寨门明显要比木橹厚得多也坚硬得多,连续好几轮射击都只是在木门上留下了浅浅的弹痕。但是,这寨门再厚也不会达到城门的厚度,在炮兵锲而不舍的轰击下,终于被轰出了一个洞。红叶军的炮兵们随后对着那个洞口接二连三地开炮,窟窿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寨门都被火炮轰塌。
“继续往里推,就这样一直轰到松永久秀的马印为止。”福岛安成示意直江登平带着炮兵继续向前,而铁炮手和长枪手则跟在侧后进行掩护。
炮组的下一个目标,是大营内的两座望塔。这些望塔要比木橹更为脆弱,仅仅一轮齐射,就把望塔的根部打碎。望塔在空中倾斜过来后,横向倒下,砸入了营地里,把几座营寨也给砸塌了。
松永军似乎对红叶军缓慢磨阵地的战术感到忍无可忍,忽然间就有一小队骑马武士引领着足轻从营寨里冲出,向着炮队阵地杀来。一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炮手来不及换散弹射击。直江登平当机立断,下令炮队把火炮留在原地,炮组成员则立刻向后撤退反正那些进攻的松永军士兵们也拿这些铁铸的火炮没啥办法。
等到松永军的士兵们冲到近前时,等待他们的就是铁炮手的一阵齐射。那几个骑在马上的武士格外显眼,在第一轮齐射里就全数落马。而那些凭着一腔悍勇冲过来的足轻们,此刻却被常磐备的长枪手打得节节败退,不一会就灰溜溜地逃回了营寨里。
常磐备也不着急,在看到松永军退走后,炮组再次慢悠悠地回到了火炮前,把火炮推着向前走,调试好位置后继续炮击。
和红叶军的消极怠工不同,中路的羽柴秀吉却是干劲十足。北路的雨秋平和德川家康对松永久秀有着2:1的兵力优势,却还是进展缓慢。花隈城北边中路山路的羽柴秀吉,却已经突破了荒木村重大营的外围防线。
荒木村重刚谋反时,还和属下说:“不必紧张,羽柴筑前是我合作多年的伙伴,私交很好。就算今日各为其主,想必也不会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吧。我派使者去稳住他,请求他代我向织田信长解释,就能拖延一会时间了。”
谁曾想,荒木村重的使者前脚刚进羽柴秀吉的营寨,后脚就被羽柴秀吉绑起来砍了,首级也送到了织田信长那边。
“殿下…这样未免有些太过绝情了吧?”神子田正治似乎对羽柴秀吉的做法颇有微词,从刚才就一直劝说到现在,不过羽柴秀吉却根本没有改主意的意思。
“荒木村重谋反,咱们作为多年同僚居然没能事先知晓并禀报主公,本身就可能被怀疑为知情不报,再次也是个失察之罪。现在必须要立刻和他们划清关系,丁点联系都不要有,不然主公对咱们心里肯定有个疙瘩。”羽柴秀吉叹了口气,无奈地低声道,“完全没有料到啊…荒木村重这厮都这么多年了,
居然还包藏祸心。”
“倒戈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松永久秀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叛乱是会上瘾的。”尾藤知宣倒是看得很淡,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轻蔑,“当年他能从三好家忽然倒戈到我们这边,导致三好家在摄津的放心土崩瓦解。那现在他再从我们这边倒戈回三好家,又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吗?”
“倒腾来倒腾去,也不知道图个什么。”性格粗野的直肠子武士宫田光次在一旁不明就里地问道,“反倒是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你懂什么,喜八。”羽柴秀吉看了眼因为被嘲讽而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宫田光次,忍不住给他解释道,“你想想啊,一张烙饼在铁锅上烙。正面烙一烙,反面烙一烙,倒腾来倒腾去,把烙饼拿走了,剩下了什么?”
“剩下了什么?剩个锅吗?”宫田光次憨憨地笑了笑,把周围几个人都逗笑了。
“剩下了,油,水,啊。”羽柴秀吉拉长了音调,一字一字地低声道,目光则盯着宫田光次的表情,“当年在池田家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城主。倒戈去了三好家后,就有了几郡之地,但也因为池田家旧臣的身份被看得死死的。又倒戈来了我们这边后,他成了山阳道军团的军团长之一,摄津半国守护。这次啊,若是他倒戈再成功了,估计咱们羽柴家也要被从摄津赶出去了,他就是一个人控制整个摄津,名副其实的摄津守护了啊。”
“殿下,首级已经顺利送到了花隈城织田大殿留守人员那里了。”亲自前往护送首级的户田胜隆匆匆赶回,“要发动进攻吗?还是我们就在这里看着荒木村重,别让他影响到大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