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咱们殿下每年抽税抽多少吗!”老伯猛地伸出两根手指,在穗子身前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两成!每年给咱们老百姓剩下八成呢!在这里,只要肯干活,饭管饱,一年还能添置好多东西!所以这些年来,不少大和、摄津和山城那边的百姓都拖家带口地往这里跑,就是图这个!而且咱们殿下从来没有抢过钱,也没有征过徭役!但凡有什么东西要修,都会明码开价,招人去修啊!而且修得也都是水渠啊,市集啊给咱们老百姓用的。”
“殿下只收这么点的钱,雨秋家的开支是如何维持的呢?”叶谷穗子好奇地皱了皱眉毛。
“咱们殿下省啊,据说殿下以前也是苦出身啊!从来不花天酒地大鱼大肉,自然不用那么多钱!”老伯理所当然地答道。
当然,他们这些平民不会知道,雨秋家的财政开支,可能是相同规格的武家的好几倍。因为雨秋家那大量的常备兵的维持费就不知道要多少。可是,雨秋平手上有町这颗摇钱树和三菱商队、人民银行这些聚宝盆。比起每年那些大老板缴纳的巨额贸易税和关税,雨秋平还真的不在乎老百姓那一丁点农税,因此也乐得给百姓减税。
“而且咱们殿下还爱民呢,每逢年景不好的时候,还会派好多人好多粮食来赈灾。咱们雨秋家的武士和足轻们啊,平时在战场上可勇猛了,连武田信玄都不是对手!可是对咱们百姓啊,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据说都是红叶殿下再三吩咐的!就连红叶殿下自己,每次来民间寻访,也都半点架子都没有,对咱们嘘寒问暖!天下还有这么好的武士老爷的吗!”老伯越说越是兴奋,望向枫叶山城天守阁的目光也充满了感激,“咱们殿下还招募了好多治安奉行,和河内警备部队一起维护领内的治安。自从咱们殿下来了以后,每年的贼和强盗就越来越少了,你翻遍整个河内都未必能找出100个小贼来。俺出门现在都不用锁门,啥都不用担心,就努力干活就是了。”
“整个河内都是这样的吗?”叶谷穗子闻言不由得有
些就惊讶道。
“整个河内俺不好说,毕竟俺没啥见识。但俺在这枫叶山城可是住了一辈子了,这里的事俺还是拿得准的。”回忆起往事,老伯的脸色再次拂过阴霾,“几十年前,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近畿的武士老爷们,在这打来打去。城池每次易手,随之而来的都是一次乱捕,每次都要死不少人啊。遭遇了饥荒灾荒什么的,也别指望着武士老爷会来管你们。他们动辄加税征壮丁,闹得天怒人怨,稍有不从就对准脖子给你一刀,草民们哪敢多说什么?”
“大约五六年前吧,松永家打下了这城,当时还叫饭盛山城。三好家的畜生们丝毫不念及我们这么多百姓老老实实纳税那么多年的情分,临走前把我们洗劫了一遍。”即使是现在,老伯想起那日的浩劫还是不寒而栗,“然后松永家进城了,又是一次全城的大乱捕。抢完东西还不罢休,他们把已经被抢了两次的饭盛山城付之一炬。咱们当时的城下町里有五万多人,几乎全都要活不下去了。家里一口粮食都没有,平日里的乡里乡亲为了一把野菜也会大打出手…”
“后来红叶殿下来了,殿下他借钱给我们百姓买吃的,借钱给咱们百姓造了新家,让咱们挺过了那个寒冬。没有红叶殿下,咱们这五万多人没有一个是能熬过那个冬天的。红叶殿下是我们全城上下男女老少的再生父母!和俺一样,当年那五万多人,每家每户家里都供着红叶殿下的长生碑,保佑红叶殿下长命百岁啊!”
“姑娘你过来,俺带你看看红叶殿下给咱们百姓做的事。”似乎是触动了心弦,老人家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带着叶谷穗子就在枫叶山城城下町内外穿梭起来。
“这是红叶殿下给咱们修的水渠,那些农田都是靠着这水渠的。”
“这片房子就是红叶殿下当年借钱给咱们修的。”
“这地方是治安奉行所,百姓家里丢了什么东西都可以来这里保安,治安奉行官们拼上老命也会给咱们把东西找回来的。你看,那边那些巡逻过来的,就是治安奉行啊!”
“只是红叶殿下修的市场。”
“这是红叶殿下开的粥场,吃不上饭的饥民都可以来这里度日。”
“那是红叶殿下开的学校!等俺攒够了钱,也送俺家的娃进去学本事。据说学成了之后,不仅能懂汉文,还能直接去给红叶殿下效力,当武士呢!”
“那是红叶殿下的军营,里面的士兵们每日都努力训练,对咱们百姓也很好!”
……
就这样,当夜色降临时,热泪盈眶的叶谷穗子已经逛遍了枫叶山城内的无数角落。她这才意识到,那位殿下是怎样仁爱厚道的好人。
于是,她拿起画笔,开始在纸上勾勒。片刻后,她似乎觉得这张小小的画纸不足以将百姓对雨秋平的感激和雨秋平的恩德画下,便换了一张更大的纸,可是却发觉还是太小。就这样越换越大,直到最后,她索性买来了一卷五米长的卷轴,想把枫叶山城内的每一处细节都画下来。
她的这幅佳作《枫叶山城图》流传后世,成为了国宝级的艺术品,被珍藏在上海国家博物馆,是后世历史学家了解战国时期市井生活最为重要的史料来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