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感觉依旧让他惊奇。</p>
自从晋升为了星际战士，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寒冷了。</p>
那似乎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p>
傅靑海踏出舱门外，枪口跟随着目光在走廊里搜索。</p>
左边，一个身着军团白色镶红边船员制服的人正背对着他向远处缓缓走着。</p>
贴身的制服勾勒出了婀娜的身姿，黑色短发披在耳后。</p>
傅靑海眯起了眼睛，短剑号护卫舰上没几个女性凡人船员，他不记得有这么一位身材纤细高挑的船员。</p>
他枪口对准了那个背影，开口道：</p>
“站住，士兵。”</p>
那个背影顿住了。</p>
“转过来。”傅靑海继续说道。</p>
那个身着制服的背影不为所动。</p>
“我是星际战士青山，我命令你，转过来，士兵！”傅靑海加重了语气。</p>
船员缓缓转身了，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p>
看到那张脸，傅靑海一瞬间瞪大了眼睛。</p>
那是一张精致的亚洲人的瓜子脸，修长纤细的鼻子，长长的睫毛……眼睛里没有瞳仁。</p>
是傅靑海前世地球的前女友。</p>
女人咧嘴笑了，随着这一笑，她的脸开始扭曲，整张脸像被放进PS里被各种套索工具拉扯着一样开始扭曲。</p>
“外乡人……”低沉暗哑的非人声音从女人的快咧到耳根的嘴里传出。</p>
“你是谁？”傅靑海握紧了枪柄，强迫自己定住心神。</p>
“外乡人……”眼前的怪物并不理会傅靑海的问题，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p>
“我咀嚼着你的记忆，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p>
闻言，傅靑海不再多想，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p>
“呯！”</p>
傅靑海猛地从床上惊醒。</p>
他满头大汗，大口喘息着。</p>
傅靑海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床铺和墙壁。</p>
这是一个梦……还没等傅靑海整理好思绪，巨大的敲门声传来。</p>
“嘭！嘭！嘭！”</p>
声音大得像用打桩机在砸门。</p>
还没等傅靑海起身，舱门径直打开了。</p>
窝阔台和塔拉尔领着一个额头缠着白布的黄发年轻人走了进来。</p>
三人看着床上大汗淋漓的傅靑海，窝阔台开口问道：</p>
“范里尔告诉我从你的舱室里察觉到巨大的灵能波动，发生了什么，青山？”</p>
傅靑海一脸茫然，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p>
“梦？什么样的梦？”塔拉尔顺势问道。</p>
“我梦见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疤船员制服，长相很怪的女人，她对我说……说……”傅靑海说着说着卡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后面的话。</p>
不同于梦境里的浑浑噩噩，一清醒过来的他马上就恢复了思考能力，“灵魂不属于这里”、“外乡人”之类的词汇明显是在说，梦里的那个怪物通过了解他的记忆知道了他来自地球。</p>
还有两个明显的佐证，怪物呼唤他为“靑海”，怪物幻化出的脸，是前世地球某个前女友的脸。</p>
“……我忘了。”</p>
“忘了？”塔拉尔和窝阔台异口同声问道。</p>
“对，我现在头好疼，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傅靑海作痛苦状，双手揉起了脑袋。</p>
两位星际战士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齐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范里尔。</p>
范里尔盯着傅靑海看了一会儿，道：</p>
“青山的身体已经无碍，我没有察觉到他身上有灵能波动，这里也没有了以太的味道，一切都消失了。”</p>
窝阔台和塔拉尔对视一眼，不知该做何表示。</p>
最后窝阔台只能对傅靑海道：“你休息一会儿，等下去昆托大师那里检查一下身体状况。”</p>
就离开了。</p>
三人走后，傅靑海从床上起身，“再次”来到盥洗室的镜子前。</p>
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上湿漉漉的汗迹，没有眼袋，没有红血丝，没有胡茬，干净，健康。</p>
傅靑海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思考了起来。</p>
目前护卫舰正在盖勒立场的保护下于亚空间中航行，作为一个看过战锤40K官方小说的宇外来客，他比窝阔台和塔拉尔等人更清楚亚空间的内幕。</p>
亚空间的本质是宇宙中各种智慧生物情绪和意识的投影。</p>
这里不仅仅只有无穷无尽的狂暴能量，还有意识，有生物，甚至有……神。</p>
艾达灵族有艾达灵族的神，欧克兽人有欧克兽人的神。</p>
人类……或许也有。</p>
直至荷鲁斯之乱撕开亚空间狰狞的面纱之前，人类帝国对于亚空间的认识和利用还停留在比较粗浅的层次。</p>
仅限于星语通讯和亚空间跳跃。</p>
但是其他种族，艾达灵族、古圣、欧克兽人甚至黄金时代的人类（帝国官方称之为黑暗时代）和某些失落在宇宙中的人类殖民地，都对亚空间拥有更为深刻的认知。</p>
那傅靑海自己对刚才那个梦境的解读就是：某个强大的亚空间存在注意到了自己，并且强行穿过盖勒力场的屏蔽来与自己对话。</p>
那位存在应该还没到混沌四邪神的程度，那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那四位一般只关注人类中出类拔萃的杰出英雄人物，或者极端的大奸大恶之辈。</p>
但也不能是一般的亚空间生物，什么星界幽灵、灵能毒蜂之类的，这些没有智慧的低级亚空间生物基本无法侵入盖勒力场。</p>
应该是某个领主级别的亚空间大佬。</p>
没有头绪，傅靑海索性不想了，反正护卫舰马上就要驶出亚空间了。</p>
…………</p>
战舰廊道里，三人并肩走着。</p>
窝阔台再次问起那个问题：“范里尔，你确定青山没有灵能天赋吗？”</p>
范里尔点点头：“我很确定他没有。”</p>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情况？”窝阔台紧接着就问了。</p>
范里尔沉默了。</p>
这个蒙着双眼的黄发瘦高个年轻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窝阔台解释，又似乎在组织措辞。</p>
想了想，他问道：“你相信魔法和巫术吗，窝阔台连长？”</p>
窝阔台毫不客气道：“你用不着这样，范里尔，白疤有的是智库，伟大的风暴先知也速该在无知的凡人眼里就是一个所谓的巫师，我们巧格里斯人和泰拉的某些睁眼瞎不一样，我们清楚地知道天堂之路的存在，并且敬畏它。”</p>
范里尔点点头，缓缓道：“那就好。那么，窝阔台连长，你觉得亚空间之中……有生物存在吗？”</p>
“这……”窝阔台凝噎住了。</p>
如果是刚参加大远征时的窝阔台，他会对亚空间之中存在魔神鬼怪之类的说法嗤之以鼻。</p>
可是随着经历了荷鲁斯之乱的爆发，秦夏等人在普罗斯佩罗地表的见闻，西格纳斯之战传来的星语片段，很多传言也慢慢地在军中发酵。</p>
范里尔没有等窝阔台想好说辞，直接就说道：</p>
“我小时候曾经在我们里尔家族藏书馆里保存的古老典籍中，看到过关于亚空间邪魔的模糊记载，我不知道那些记载是真是假……但倘若你要问我答案，我想那就是答案。”</p>
说完范里尔就转身返回自己的舱室了。</p>
徒留窝阔台和塔拉尔两人在原地，咂摸着这段话的意味。</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