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也点点头:“好吧,你在京中自己把握,孙先生临行前再三向我嘱咐,不要过多干扰你的判断,让你放手大胆去干,迟帅和孙先生都信任你。”
胡建卿有些激动:“多谢了。大人还请保重,山高路远,还望大人带去卑职对北军诸将帅的祝愿。”
段毅:“一定。”
而后二人拜别,互道保重,胡建卿开了门,看着段毅慢慢走下了楼,黑衣在烛影中飘荡。
次日清晨的暖阁里,皇帝早早把王相请来了,旁边站着一个内监,手里至少捧着五六卷诏书,显然这是皇帝这段时间以来早就谋划好的,一旁的王相也被赐了座,静静地闭着目,等着皇帝先开口。
皇帝正襟危坐,左手攥了攥拳,慨然说道:“王师傅,前段时间朝廷变法之议颇多,朕思虑良久,为祖宗基业计,为朝廷大政计,朕决心变法。”
皇帝的话显然还没说完,但王悟承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说道:“陛下圣明,果能如此,实乃天下苍生之大幸,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说着老泪纵横,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不已。
皇帝也没想到,王悟承竟然突然变得如此激动,只能好言相劝:“好了,王师傅,朕知道你素来有变法之志,也早已深思熟虑,朕想授你全权,主持变法,一应情事,可专权专断,朕概不干预。”
王悟承脑子十分清醒,这样大的权力,他是绝不能擅专的,当年葛昀不就因为节制北上诸路军被勒令斥退了吗?自己也是在这间屋子里头一次见识天子威严,王悟承非常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的侥幸,赶紧回道:“臣不敢,惟愿听从陛下号令,变更法度,以求国富。”
皇帝停顿一下,心里还是满意的,接着说:“王师傅……那好吧,朕就为王师傅做主,但具体变法事宜,王师傅尽可上条陈,说世事,百官如有为朝廷着想,愿出谋献计者,朕都可采纳,一并归为王师傅调度,如何?”
王悟承跪地谢恩:“臣感念天恩,不敢擅专,但有为陛下能尽心力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皇帝眼神瞟了瞟内监,示意他宣纸,内监把其它诏书先放在一边,先打开了手上拿着的第一份:“陛下诏谕:着署理仪阁,丞相王悟承即日起着手朝廷变法事宜,凡朝廷法度,祖宗旧制有不合事实者,不合情理者,不合当下者,尽皆可变,凡为国富民生计,朝廷自强计,天下泰安计,尽皆可用,满朝文武不得再对变法与否再置一词,有冥顽不灵,食古不化,进言法不可变者,朕决不姑息,而有出谋献计,商榷变法者,朕亦为欣慰,钦此。”
王悟承感激涕零:“臣领旨谢恩,陛下万万岁!”
皇帝站起身,准备走到跪着的王相面前:“王师傅,天下这么多的事,朝廷这么难的局,担在你一个人的肩上,未免太重了,你也是过了花甲之年的人了,寻常百姓家里,你这个年岁早应该不管不问只做当家翁了,可如今为了朝廷,为了朕,还要你宵衣旰食,朕于心何忍,便想了个法子,替你找了些人,帮着你办。”说着向后头挥了挥手。
内监又打开一封诏书:“陛下诏谕:着署理仪阁、丞相王悟承筹建制置司,专管变法事宜,遇事可与仪阁合议,也可单独上奏,如涉及军务,可与军帐合议,亦可单独上奏,凡变法情事,皆由制置司全权处置,仪阁、军帐、御史台、四部等等衙门皆不得阻挠干涉,违者朕必严惩。钦此。”
接着内监还不等皇帝催促,紧接着又换了封诏书,接着读:“陛下诏谕:特令署理仪阁、丞相王悟承为制置司司使,另任周法为左副司使,史正为右副司使,再设二十名堂官协同办理,另从军帐书办处,翰林院,各抽调十人,轮作文案笔吏,协同办理。钦此。”
王悟承谢了恩,心下想到:有这两封诏书在手,算是心下有底了。
皇帝突然拍了拍王悟承的肩膀:“王师傅,大胆去干,朕这回是真心实意的要让这朝廷变出个新章法来。朕那里还放着几卷诏书,都是空白的,就等着王师傅你马上提意见,提要求,朕立刻下诏,当场用印颁布,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