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沧月村村头传来一声惊吼:小砸,你又脱我裤子!紧接着一阵踢踢踏踏的嘈杂声由远及近,视野中出现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一边跑,一边时不时的回头观察形势。追赶他的是一个小女娃,离他仅十来步空档,眼神喷火,正鼓着一对腮帮子!
她叫黄莺,小砸四年前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第一次刚出大门,就和她撞了个满怀,那时候他初来乍到的,可谈不上什么邻里和睦,被扣上了一个调戏少女的帽子,大他一岁的黄莺狠狠的削了他一顿!小砸对她是打打不过,说说不赢;不过有一次在打闹的过程中不小心扯掉了她裤子,好象杀伤力还蛮大,黄莺脸一红,裤子一提,偃息旗鼓逃回家去了!既然这招有用,小砸也没浪费,一和黄莺上演暴力场面,立马用上,一点不拖泥带水,成效还算可观!但这次黄莺照样脸一红,照样裤子一提,哪知道最后没往家跑,却朝他追来。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小砸是被他世叔韩川带到这里的,从他记事起就是韩川带着他走南闯北,虽然没有受谁欺负,但一路上的江河浪迹,风雨夜行让他比其他的小娃娃多了几分自立,也很少流露过软弱的一面!韩川带他来到这里后,没过多久,就把他托负给了村子里的私塾先生。说到私塾先生,自立国以来,沧月村就没断过,走掉一位,马上会又来一位。
韩川离开之时曾摸着他的头,看着远方,叹了好几口气,说了几句与其说是对小砸讲倒更象是自言自语的话:孩子,江湖很远,庙堂太高;但你是男儿,为了你的双亲,你该要承受的,都不能拒绝。这次是小砸第一次听到韩川口中提到自己父亲母亲,望着眼前的世叔,一脸疑问!看着小砸渴望的眼神,韩川一脸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日待你能横纵江湖之时,世叔必会归来,助你找回父母!
此后,小砸白天吃行基本都在私塾先生家,晚上就回世叔买来的房子睡觉!他所在的村子位于大楚王朝南方,再往南依然还是楚国疆域,却皆是崇山峻岭,飞鸟难渡;往北,是都城方向,却百里之内不见人烟!村里百多户人家谈不上热闹,但跟荒凉也不搭边。据说楚国的开国皇帝楚明皇,当年逐鹿天下之时,战事失利逃到这里,利用此地地势使了个请君入瓮之计,打了个漂亮的全歼战。之后士气大振,一路攻城拔寨,最终创造了现在极其强盛的大楚。说这里是龙兴之地也不过份!虽说沧月村座落于此,好象海中孤岛,风中柳絮;但一旦有战事发生,这里绝对是最后沦陷的!楚人民风纯朴,多行仗义之举,少有啊渣之事,所以小砸虽然象个孤儿,但却是开心的。孤儿的形象并没让他孤立,倒让他得到了很多村民的关怀!包括现在身后正在玩命追他的黄莺,别看她现在嚷的凶,事实上在黄莺心里,小砸就像是枕头,哪天如果不见了,那肯定是要失眠的!
村里还有个伙伴,叫二牛,长的比小砸高了半个头,不仅人高,每个部位都比小砸要强壮;他有一句口头禅:听我名字叫二牛,你就应该知道,我有个哥哥叫大牛!说话嗡声嗡气,呼吸吭哧吭哧,也许在自然规律面前,什么都应该是平衡的,象二牛,个头高,力气大,但动作老是比别人慢上半拍。开始仗着个头老喜欢捉弄人,但最后大多强奸不成反被草的收场,慢慢的,也就学乖了!小砸的名字就是他取的,韩川根本没有告诉小砸父亲姓名,不知姓,也就无从说名了!开始二牛总喜欢呼小砸为小子啊:小子啊,你爸拿红缨枪的吗;小子啊你今天吃啥了;小子啊,我有个哥哥叫大牛!然后,子啊、子啊的,就拼成了砸,加上前面的小字,成了小砸。
此时的小砸,正在村子里的小路上跑的尘土飞扬;后面的小莺也是追的汗流夹背,明显是要力竭的样子,但就这样放弃了,又觉得不太甘心,死撑!而二牛现在正在路边晃悠,肩上扛着个布袋,嘴里不知念着什么,一见到这场景,仰起脸敞开嗓子:小莺,你裤子又被小砸给脱啦?黄莺正在追着呢,听到这话,怎么就是这么的不舒服加别扭。追小砸无望,但这一肚子的火咋办,对了,一股鼻涕流到嘴里的感觉,立马转身,脱下左脚的鞋子就隔空呼在了二牛正仰起的右脸上。二牛擦了擦左脸,还没收起愕然的表情,黄莺已经过来捡起鞋子重新穿回了脚上,跟着一撇眼:不对啊二牛,我明明扔的是你右脸,你干嘛摸左脸?二牛很习惯的哦了一声,又去擦了擦右脸。但接着好象回过一点味来了,虎躯一震眼一瞪:小莺,你听我名字叫二牛,就该知道我有个哥哥叫大牛!口头禅说完,抓住黄莺双肩就是一顿眼神攻击,黄莺倒是很淡定,她知道二牛也就只能眼神威胁一下,往死了讲,最大程度也就抓住她晃几晃!
而已经跑远的小砸,这当口却已经转回来了,小砸清楚,当黄莺那一鞋板呼二牛脸上的时候,那接下来就没他小砸什么事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早就了解黄莺,就一锤子买卖;只要出手一次,不管中与不中,这事儿就过去了!
小砸一脸严肃的拉开两人,带着大人的口吻:黄莺,二牛,你们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让家里人省省心,还整天村头村尾的瞎胡闹,听说外面的女孩十三岁就能嫁人,男人十六岁就有小孩了!扳着指头算一算,你们还差几年?讲完,小砸就当没看见黄莺的嘲讽白眼,还有二牛的无辜表情“先是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地下:明天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们就在这里碰面;然后又收回食指,紧接着又把大拇指竖了起来:我将会带来你们最喜欢吃的提子,朱红色的;最后又收回大拇指,出示了一根食指和一根中指呈剪刀势:这事儿,很稳“但是现在,你们必须先摒弃嫌隙,各自回家,因为,该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