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都要结婚啦?恭喜啦。”
杜绾无法压抑内心的惊喜之情,兴高采烈地喊了出来。正如她贯的作风,只要觉得是好事,便会毫不犹豫的道出心中的想法,反之,则多为缄口沉默。
声既出,观众席上的人们纷纷都将目光如直线球般投向了这个长发飘飘的姑娘,惹的杜绾很不好意思,连忙道歉。霎时间,旁座的几个身着统球服的学生突然起立并高高举起写着“华师必胜”的红色横幅,鼓掌玩具和塑料喇叭的鸣响如海浪般汹涌袭向听者的耳膜——华东师范队的前锋连过两人,最终抽射进球。
杜绾将单肩包抱在怀里,躬起后背,踱着碎步向出口处走去。赛场上,华东师范校队作为主场正与另所大学的足球队热烈比拼中,气氛几度达到沸腾的级别。这也难怪,在比赛前天,杜绾还在食堂里听到有人说“这次比赛可会是给那些瞧不起我校足球队的人个响亮的耳光哪!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华师的男生不行的,这回就证明给他们看看吧。”不等杜绾走远,从操场的方向又传来了熟悉的鸣响和欢呼声。
“呼,终于逃出来了。”杜绾缓缓地在林荫下漫无目的地闲步。明媚的日光挟着温热穿过桦树的枝叶投射到了柏油地面上,空气中形成了条条斜长的光柱。风路过,光影斑驳的地面随着树叶的沙沙声晃动起来。
“真是,下回应该早点通知我嘛。”
两秒后,杜绾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连忙纠正道“不不,我还真是的。婚礼这种东西,次就够,次就够。好的姐,我今天回宿舍就去订火车票。哈哈,因为飞机那种不接地气的交通工具对我来说实在是望尘莫及嘛。嗯,恭喜恭喜。回头见,嗯拜拜。”
刚刚那通电话是从广东七星镇谭龙村打过来的长途电话。通话者不是别人,正是与杜绾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谭晶。“将来定要参加对方的婚礼吆!”这个约定是两位姑娘在分别的时立下的,当时杜绾十岁,谭晶十三岁,然而自此之后两人便几乎不再有过联系。直到杜绾考上华东师范大学,返乡庆祝的途中,两人才又打过次照面。但是也就是那次,时隔数载的异地友谊又被重新紧密联系到了起。
傍晚,杜绾像平常样走出宿舍楼。虽然已经进入七月,蝉鸣声依旧高亢不减,她把头发盘起来束缚在脑后,怡然自得地走在路上。越过两列停放的自行车向外望去,就是艺术楼了,再往南走点,就是学生中心和图书楼了。
天空呈现出灰暗的深蓝色,亮灯的大楼下经管人流不息,却也略显忧郁。杜绾边望着这幅景象,边穿过马路。
个穿着碎花短裙的女孩子正毫不在意地伫立在图书楼的台阶中央,像是在等人。过往的男生之中不免有扭头再看看这位姑娘的,她太楚楚动人了。
“阿旗还是老样子嘛,惹人注目。”登上台阶的杜绾先打招呼。
“你不也是老样子,散漫。”对方歪头笑着回复道。
阿旗与杜绾同届,入学时通过新生聊天群认识。比起杜绾,阿旗皮肤更加白皙,身材也更高挑,并且她的新闻天赋亦是显而易见的,或许因此缘故,她顺利进入了大学的新闻社就任编辑职。与前任编辑不同,阿旗除了服从领导命令外,还会以最大限度地刊登各种领域的博文知识,深得众多男同学的欢喜。
据说个月后,位来自名古屋的心理学教授将来上海授课图像潜意识分析。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杜绾希望阿旗能安排她以学生记者的身份前往会堂。
两人并肩进入图书楼,登上楼梯,在沿墙角落的空位上坐下。
“阿旗,今天有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哪?”杜绾将双肘支在木桌上,期待着对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