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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火之忆 下(1 / 2)

 火也与炎一段颇具魔性的对话以火也最后没有忍住,以打了炎脑袋一拳为收尾。火也实在是被眼前的这个孩子带着找不到自己谈话的节奏,他这一拳是想为处于下风的自己挽回点大人的优势,从他过去刘奋寅教训自己的经历得出的经验来看,他觉得对付像自己儿时一样的熊孩子时,用暴力往往会有些奇效,当然火也并没有把炎打一顿的意思,见已经终止了有关水也的话题,他谈起了另一件事:“看看这里,眼熟吧!”

炎环视四周,刚才他只关注与火也交谈,并没有留心自己被带到了哪里,而现在他一下就认出这里是未来号的食堂,他心想火也一定是要逼问自己偷船的经过了,于是斜着眼睛说:“这里是哪啊?看着像是吃饭的地方。”

炎原本想用这种半试探的语气试探火也的意图,但是他那说谎的眼神其实已经出卖了他,火也心想,毕竟是小孩,看来并没有说谎的天赋嘛!不过按炎急了就要剖腹的直肠子性格,火也明白对付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孩子,还得用些技巧。

“这堆头发是你的吧!”火也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地上有一堆头发,应该就是炎用厨房的小刀自己剃下来的头发。

“你胡说什么,洒家头发上船前就剃好了,这肯定是你们自己没打扫留下的。”

见炎死不承认,火也突然话风一转说道:“是吗!那就是我搞错了,为了赔礼我请你吃好吃,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拉倒吧,小可可怜兮兮的在后面的箱子里躲了3个多月了,每天吃里面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小乙真不明白,你们的伙食怎么比我们的还差。”

话一说完炎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用双手捂着嘴,但是火也却完全当没听见似得说:“你们那一定没有这技术,我们的厨房可是世界第一的,爱吃鸡吗?”

“嗯嗯,爱吃!”

听到美食,炎的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这几个月他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火也则走到吧台边,在菜单界面上选了一只烤鸡,然后只听到吧台后有机器发出的隆隆声,不一会通过履带就送出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火也撕了条腿咬在嘴里,把剩余的鸡连盘子递给了炎,然后说道:“快吃吧!”

炎二话不说就狼吞虎咽起来,如今就是拿金山银山都换不去他手里的鸡了。看着炎在大快朵颐,火也并无意打断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炎那张牙舞爪的吃相,不经让火也觉得与小时候的自己有一点相像,自己小时候外婆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呢?现在火也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了。

在火也小的时候,他生活在黄海边上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渔村,他那时候并不是现在家喻户晓的流星火也,而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叫刘灺的淘气男孩,甚至在科技发达,网络普及的那个年代,一个与外界除了信件沟通便没有其他通讯方式的小渔村里的孩子,大概已经不该用普通来形容了,而是应该称为被时代淘汰的男孩吧!

但是对于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外界的渔村孩子来说,刘灺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相反的他很喜欢每天在海边嬉戏的生活。而每当遇到妈妈出海打渔的时候,那就是是刘灺最开心的日子,一方面意味着今天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妈妈在海上呆上一天,一方面也是因为也许又能捕到从来没有见过的鱼。

“身体长长的叫带鱼,身体扁扁的菱形的叫鲳鱼,嘴巴大大的会吃人的叫鲨鱼,和鲨鱼很像的是海豚,外婆,你知道吗?海豚不是鱼,和我们一样是哺乳动物。”

每当出海捕鱼的夜晚刘灺和外婆总会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和美丽的星辰,听着四周海水拍击沙滩发出的唦唦唦的声音。而小刘灺则会滔滔不绝的对外婆说着今天遇到的鱼和事,而外婆总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无论刘灺说的对还是不对,她都会笑眯眯的说:“好,好,好。”

外婆年纪已经80多岁了,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当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线,就会躲在褶子里,仿佛没有眼睛似的,但是外婆却有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一点都不像隔壁屋的王奶奶或是孟奶奶,她们的头发都是白色的。而且外婆的发色与刘灺与妈妈的也都不一样,因为此时刘灺的头发还是黑色的。外婆应该算是世上最宠爱刘灺的人了,记得有一次,刘灺在村口玩,看见有一只鸡掉进了化粪池里,在那黏黏的粪水里那鸡原本已经放弃挣扎了,可是看见由于好奇靠过来的小刘灺,大约是因为心中紧张以及对生命的渴望吧!居然扑腾了两下飞了起来,正好弄了穿着白色新衣服的刘灺一身的屎,他哭着跑回家。妈妈看见了是又好气又好笑,拿起手边的扫帚就想教训一顿刘灺,还好外婆就在边上,于是刘灺一下跑在外婆边上,一把抱住外婆的腿说:“外婆,救我!”

即使这样被刘灺弄的自己身上都是屎,外婆也还是笑着说:“好,好,好,男孩子,没这么点淘气,以后太老实要被欺负的。”

“妈!你太宠他了。”

“我就这么个外孙,我们就这么个血统,我已经老了,以后我保护不了他了,现在保护一下不行啊!”

“妈”

就这样刘灺躲过了一顿打,第二天知道事情经过的外婆,还把那只鸡杀了,做成了烤鸡,于是从此刘灺觉得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外婆的烤鸡。

刘灺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成长的,但是他从小就有一个困惑很久的问题,在一个出海的夜晚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外婆,我有个问题,我问小伙伴他们总笑我。”

“是什么问题啊?”

“我们的海明明是蓝色的,为什么不叫蓝海而是叫黄海啊?他们总说我傻,说名字只是名字啊!”

“这个啊!其实所有的名字都会有自己寓意和来历的,就像你名灺,是因为爸爸希望你像他一样,做事情要贯彻自己的意志,要像蜡烛,燃尽自己,照亮别人。”

“我才不是像爸爸呢!我是像妈妈,妈妈总笑着说爸爸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自己才是蜡炬成灰泪始干。”

“你妈妈,是个苦命的女人,你爸爸为了军队,国家的事情,没空照顾你俩就算了,还连累你们成为荒原秃鹰的目标,只能躲在这种荒乡僻壤,连个名分都没有。”

“灺觉得这里的生活很好呀!因为有妈妈,有外婆,我最爱外婆了。”

刘灺一把抱住外婆,撒起娇来,然后说道:“虽然我没见过爸爸,但是妈妈说了,爸爸是个伟大的人,爸爸其实很爱妈妈,很爱我,男子汉是要志在四方的,妈妈要我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

“好,好,好,外婆也最爱你了!”

“那黄海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啊!”

“在外婆的小时候,黄海确实不是蓝色是黄色的哦!有条叫黄河的河带了很多泥沙到我们的海里,就因为我们的海里全是泥沙,所以那时候的黄海就是黄色的。那时候外婆听说别人家的海是蓝色的,于是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去看看蓝色的海,可是这个愿望因为家里穷,总是没有实现。”

“那我们的海怎么变成蓝色的呢?”

“那是叫黑洞星人的外星人干的,他们改造了黄河和黄海,据说还改造了戈壁沙漠。这些外星人来到地球,带来了很多很多的技术,别的外婆不懂,外婆非常感谢他们让我看到了蓝色的大海,总想有机会跟他们说声谢谢。”

“那刘灺来帮外婆说谢谢。”

“真的啊,拉钩哦!”

于是刘灺看着天空的星星,与外婆拉着钩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要做一个宇航员,我要去看看黑洞星,然后代表外婆和所有的地球人说:‘谢谢你们,让我的家乡更美丽。’”

“好,好,好!”

“那外婆,为什么我们的隔壁是沙漠啊!”

在5岁那年,外婆过世了,在外婆临终前,刘灺与妈妈一直陪着外婆,只有一会,妈妈把刘灺支开了,当在见到外婆的时候,外婆的头发变成了和隔壁孟奶奶一样的花白色,而妈妈的头发却变成了红色,刘灺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他也不在意这是因为什么,只希望外婆能重新健健康康的站起来,抱着自己看月亮,数星星,但是外婆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刘灺开始了与妈妈相依为命的日子,生活虽然清贫,但毕竟和原来的日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出完海回来的夜晚,变成刘灺一个人看星星,听海声,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在心中默默的起誓:要像蜡烛烧成了灰那样,尽一切的努力去黑洞星人的星球,帮外婆说一声:“谢谢”。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在一个对刘灺来说平常不过的夜晚,而对于世界来说那一天必定是难以忘记的,火也在后来离开小渔村后才知道那天是个万圣夜。但在那个几乎与外界文明隔绝的中国旧式渔村,并没有人知道什么是万圣节,人们像往常一样出海打渔,到了傍晚6点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刘灺带着小板凳正准备去数星星,于是走到厨房里跟正在洗碗的妈妈打招呼说:“妈妈,我想去院子里。”

“好的,妈妈一会就来陪你。”

“叮咚,叮咚。”

妈妈话音刚落,家里的门铃破天荒的响了起来,在村上因为人口并不多,又互相认识,生活还没什么矛盾,因此白天家家户户都是敞开着大门的,而到了晚上,互相之间又一般不会串门,因此刘灺从小都没有听到过门铃声,其实连听惯敲门声的妈妈也都忘记了家里装了门铃这回事,初听时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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