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道,“东西在湘郡王手中?”
程顾摇头,“以前在,如今已经不在了。”
叶昔看着他,“那在哪里?”
程顾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在苏三公子手中。”
叶昔看着他,“何以见得?”
程顾道,“以前,湘郡王是想用我,也算是以诚相待,对我虽有忌惮,但未动杀心,他手里攥着我的黑账,我手里则攥了他的女儿。如今,湘郡王对我动了杀心,势必要我死,连最宠爱的女儿也不顾忌了要杀,可见,他手中攥着我的把柄已经没了。苏三公子失踪后,湘郡王暗中派出大批人四下查找他,若他手里没拿走湘郡王重要的东西,湘郡王岂会如此大举动地找他?毕竟他是要做大事儿的人,哪里有那么多闲功夫找一个失踪的钦差?”
叶昔恍然,“所以,你是想让我和师妹从苏三公子手中拿出那黑账,还给你。既然如此,你方才犹豫的是什么?”话落,他盯着他一针见血地猜测,“陈老,你与湘郡王合作,但背后的主子却不是湘郡王吧?想必你的主子与我和师妹背道而驰?才使你不敢轻易应允我。”
程顾看着叶昔,微微惊异,面色微变。
叶昔道,“被我猜准了,能做程老的主子,想必是非常人,让我猜猜?先太子?废太子?如今的大皇子?”
程顾抿唇,未语。
叶昔笑了笑,“所以,程老既然背有大皇子做靠山,想必不太担心京中的晋王与湘郡王同气连枝对付程家,所以,你才不惧湘郡王,杀了他派来的小师爷和百名精卫,占据上风,即便他手中没了你的黑账,也想多谈些好处,掣肘住湘郡王。但如今途中被我和师妹捷足先登了这笔买卖,黑账又在苏三公子手中,那便大有不同了,你背后的主子定然不乐意,那么,程家还是危急,我说的对不对?”
程顾眉头深锁,“叶昔公子,你既然都已经猜到,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和苏小姐能保住程家吗?若是能保住”他猛地一咬牙,“程某便带着人和东西随你们走,否则,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我的东西是火器,那么,即便苏姑娘会引火,也未必对我研究了多年的火器了若指掌,若是我求个玉石俱焚,伤人伤己,彼此都不是好事儿。”
叶昔笑着道,“我和师妹虽然喜欢与人谈生意,但不喜欢被人威胁,你所言,我这里可以答应你,但只能说尽力,保不保得住程家,要看事情动态和发展。至于玉石俱焚,程老如今怕是做不到。你若是有想死之心,那么,求一死我应该不会拦着,至于伤人伤己,不见得。”
程顾刚要说话。
外面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被绑了的女子从门外由人扔了进来。
程顾低头一看,见被绑着的人是沈芝兰,面色彻底变了。
须臾,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程老,我家姑娘说了,你若是再磨叽下去,湘郡王的人马该来了。东西她先一步带走了,紫荆县主她也带走了,至于你和沈芝兰,若是不走,便就在这里等着湘郡王的人马到吧。不知你背后的主子是否能将手伸到这里救你们。”
程顾脸色一时间变得五彩纷呈,看着贺知,对他说,“你是工部尚书府的公子?”
贺知点头,木然地道,“多谢程老记得我,我家破人亡,拜人所赐,如今在叶世子身边当差。”
程顾看着贺知,又低头看着被绑着绳索扔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了的沈芝兰,他本来是让沈芝兰守着东西,一经发现异常,便点燃火引,没想到,她被人钳制住,半丝反抗力气没有。不用猜,他也知晓是苏风暖做的。
苏风暖让叶昔在这里牵制住他,自己则去对付镖物了,沈芝兰虽然聪慧,也身怀武功,但断然不是苏风暖的对手。如今被她命贺知将人扔进来,他底牌全无,还拿什么与她谈交易?
叶昔说得对,他威胁不了他和苏风暖。
如今两种选择一个是自杀而死,一个是跟着他们走,自杀而死的话,湘郡王的人马来,在他死后,也会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他没得选择。
他脸色变幻片刻,猛地闭上了眼睛,沉声道,“苏姑娘和叶昔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程某佩服,随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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