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豁亮的目的达到了,铁头不是他的对手,对手另有其人。
费豁亮很不介意地问:“你的铁头真的很铁吗?”
“在你的跟前,我的脑袋和豆腐渣一样。”
铁头分明感觉到热能量附带着某种力量澎湃无比且源源无尽,有那种非常遥远的感觉,却散发着无比旺盛的生命力,于是揣测: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费豁亮,于是自愧不如,把自己说成豆腐渣之后付了一句:“真是天外有天。”
天外有天。
铁头看向遥远的天外,似乎是在告诉费豁亮江湖险恶,小心才是大道理。
很有情趣的一个人,就像空降的时候,审时度势降到了田野,然后说:在你的跟前,我的脑袋和豆腐渣一样。
。。。。。。
费豁亮不再施压,把铁头领进柳家堡,微笑着,看着远大榆阳分支的车辆驶进来,装走了燕儿,铁脸,孔独秀。
整个过程费豁亮一直微笑着,淡漠地看着,直到铁头一行离开柳家堡,费豁亮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没有了微笑的理由,转身找水喝,找烟抽,天外有天,天外当然有天。
费豁亮端了把座椅座到门口,看着山外。
闫冠新达到了尽快把人接走的目的,不少人的目光看向木房子,想从费豁亮那里得到高德的消息,大家看到了费豁亮喝茶坐等,目光便转向了巍然耸立的石雕楼,石雕楼门窗大开,保立健在整理枪械,石雕楼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做事,做着什么准备。
看情形,有人要入住石雕楼。
木房子相对冷清,吴了时啃着早熟的苹果走向费豁亮,整个柳家堡的人都知道他是费豁亮的领导,存在诸多特权。
吴了时没话找话,没事找事,说费豁亮,“我看你是被他们隔离了,江之秋应该陪在你的身边,要不我把丽丽叫来?”
事情渐自清晰,这是要命的事情,死人的事情,费豁亮甚至建议江尚葵疏散部分人员暂时离开柳家堡,而吴了时想着把他妹妹吴锦丽塞进来,费豁亮狠狠一眼瞅了过去,吴了时解释说这是她的意思。
“你是老公安,事情的严峻你应该有所觉察。”
费豁亮说:“如果存在退路,我都想走掉,我想回家,我想在西门菜市做城管。”
费豁亮说得很认真,吴了时不知道他说得退路指的是什么?
费豁亮是没有退路的,每个人都可以撤出,他不能,说穿了那伙人不会让他活着,吴了时既是当事人又像傍观者一样清楚。
“我们都会坚定不移的和你在一起,不只是我,还有许多人,有些人以前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现在立场坚定。”
吴了时指的是陶生津。
费豁亮喝了口水,没准备说什么。
“我很欣赏你的成长。”
吴了时很认真地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费豁亮此刻才注意到吴了时穿了一身粗布衣裤,衣裤的颜色和柳家堡是一样的,柳家堡的颜色和地上的黄泥巴是一样的。
吴了时很像领导,欣赏费豁亮的成长。
费豁亮捧着水杯,默默地看着吴了时,说:“你是我的领导,以后也是。我一直都在做着天天向上的事情,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你不要站在我的前面就是了。”
“我站在你的后面就是了。”
吴了时啃起了没有啃完的苹果,啃出了没有的味道。
江之秋知道天天向上是个什么事情,吴了时不知道,吴了时只知道费豁亮了不起,即便是看他,目光也由不得凝重十分,有一种敬仰的情绪,没有哪个领导会像他这样敬仰属下。
也没有哪个属下会对领导产生出像费豁亮这样的感情依赖。
黄昏霞光泛漫,流动的空气释放出潜伏在山涧与田野里的地息,空气有了潮湿的芬芳,田野山涧的那种味道。
费豁亮依然看着山下的黄泥巴路,老早地感觉着杨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