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阳城的天气没有因为费豁亮的离开少了云,或者没了风。
榆阳晴朗。
下午四点,楚琼踩着下午的旋律直接进了傅龛灯宽大明亮的房间,傅龛灯在画字。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劳你亲自过来了。”
楚琼回了一笑,笑意颇具韵味地落向傅龛灯,满满的女人味令人赏心悦目,气爽。
俩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傅龛灯对楚琼不是一般的信赖,或者是依赖,俩人很不在一起,心意却是相通相容。
一个妙龄女子做到这一步,确实存在许多不容易。
傅龛灯放下笔,不自觉地又拿了起来,像是要把最后一笔画出去,楚琼看着,傅龛灯微微一笑放弃了手里的笔。
“大驾光临,已经做的很失礼。”
没想到楚琼美目一展,扭了一下玲珑的身体,问:“哪大啦?”
俩人的语境没有过类似泛黄的语调,楚琼自说自话,平静柔软地说道:“楚琼心大,大得想要把你装下,想要装下你的这一片天地,想要装下你们的这一片大天地。”
傅龛灯愣住了。
这一天,楚琼等了很久,平静地看着傅龛灯,等着他的反应。
傅龛灯感到脸热,热的发烫,烫的像是燃起了火焰,这火焰要把他的脸皮烧了。
脸皮没了,人又何存。
傅龛灯不是没有想到过某种可能,比如:楚琼图什么?
楚琼拿他的气质说事。
好吧!气质能把一个女人彻底征服,
没听说女人可以拿男人的气质当饭吃,当衣穿,并且当信仰,并且依赖于气质而生存。
楚琼确实这么做了,并且做得非常之好,一做就是六年,默默地奉献着她的感情,以及女人最美好的东西,包括忠诚。
傅龛灯的愉快,是楚琼最重要的事情,是主题。
显然主题涵盖另外一个主题。
眼下这个主题露出隐藏的轮廓。
楚琼目光平静,面容像一汪清澈的秋潭展现在傅龛灯的面前。
傅龛灯呆愣了很长时间,吃饱濹汁的笔像是起先没有放稳滚落到纸张上,涂鸦一片。
傅龛灯呆愣地想着什么。
楚琼退了一步,去了酒橱迟而不缓地倒了半杯烈酒,平静,迟而不缓地把酒送到傅龛灯的手里。
傅龛灯平静地端着酒杯,问了一句:“你可认识闫冠新?”
“他是楚琼的领导。”
“你们。”
傅龛灯平静地抚弄着酒杯,问:“你们是什么帮派?”
“不是帮派,是帝国,是大帝国。”
事情清晰了。
六年,闫冠新对他傅龛灯的帮助大了去了,坦荡的仕途,闫冠新铺的路搭的桥,傅龛灯还是有数得,事情太大了,闫冠新不足以把他撼动。
这是背叛,对民族的背叛,对事业的背叛,对信仰的背叛。
闫冠新让楚琼来颠覆,策反傅龛灯。
这件事没有悬念。
傅龛灯把酒喝了,一大口下去脸色微微热了起来,喘着浓浓的酒味,座到楚琼给他支好的座椅上,楚琼在他脚下把脸爬到他的膝盖上安静地感受着他的味道。
“已然这样,我没话说。”
傅龛灯有些缺乏原由地想起费豁亮,“我想保住费豁亮。”傅龛灯接着说:“你能不能转告闫冠新,我的条件。”
楚琼没吱声,把小脸往上贴。
傅龛灯试着想要把她推开,意外地发现楚琼流了眼泪。
“为什么?应该高兴。”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很高兴?”
傅龛灯喔了一声,憋了一口酒气一个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加上心气不平,于是强烈,痛苦地咳喘起来。
人心对人心,感动往往在不经意的时候影响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