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豁亮自然要说:俺可是有老婆的有妇之夫。
余静溪自然要说:俺给哥做小。
酒不醉人人自醉,什么什么的,余静溪不想再去理会什么什么的,谁想计较谁计较,事就这么个事,他想要,她就给,要人给人,要命给命,想要什么都可以。
费豁亮不擅此道,余静溪是第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女性,亲切,自然像江之秋一样令他无法拒绝。
男人拒绝女人确实很难,特别是余静溪如此的知情顺心,乖巧顺意。
杨启这次拿来醒酒的冰红茶,上来就说:江之秋可有酒量?有机会与她小酌怡情。
费豁亮啊了一声,支吾着不知所以,想着什么,飞快地看了一眼余静溪,猥琐起来,拿酒说事。
杨启是想要费豁亮做出一件事,否则走得真的不会安心,甚至不能出门就走。
临别之际,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
杨启看了一眼余静溪,这一眼暗示了:木鱼要敲,不敲不响。然后看了一眼沙发一角,余静溪的电话放在那里。
余静溪犯难了,杨启能做的事,不做,让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做?他应该知道她还不到十七岁。
杨启忘记了她的年纪,不以年龄看大小,她的阅历相比费豁亮有过之,处理这种事情杨启相信她比他强。
于是,小眼瞪大眼,大眼瞪小眼。
杨启抽身就走。
他走,她也走。
俩人刚一走开,费豁亮便抓起沙发上的电话,联系江之秋。
俩人真是想多了。
费豁亮真是想多了。
。。。。。。
电话响了起来,没有来电显示。
吴了时离开柳家堡之前找过江之秋,说起费豁亮现在用的是加密手机,没有来电显示,他可以找你,你找不到他。
费豁亮找她了,说:“我要出远门。”
江之秋放弃了之前的不愉快,直接说出了心里话:“你受苦了,我没能陪你,我很难过。”
费豁亮不会和她兜圈子,喝了酒更不会,“你可以将功补过,你可以去照顾我的父亲母亲,也是你的父亲母亲。”
“好。”
“我出门挣钱。”
费豁亮说:“挣了钱回来娶你。”
“好。”
俩人几乎同时结束联系。
一个去挣钱。
一个等着他挣钱来娶她。
复杂的事情,原来很简单。
一个想嫁,一个想娶,多想一点都会很复杂,甚至凌乱,末了杂乱无章,会像乱麻一样乱糟糟,难以收拾。
天下无烦事,庸人自扰之——
保立健来了,敲响木房子。
江之秋放出话来:睡了。
明晨要早起去服侍自己的家人早睡比什么都好,不要等他回来一脸的不高兴。
夜色弥漫。
沉寂的柳家堡很像是黑色汪洋里的一条小船,石雕楼的灯光在黑夜里孤单地亮着。
。。。。。。
这是一个特别凝静的长夜。
空域没有一丝气色,尽都是黑色,尽都是黑色挤压的郁闷,黑色沉闷,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幽蓝在黑色的海洋一划而过。
墟鼎回归,这次出行大西山地核,费豁亮让魂魄随行,伴随墟鼎走了三个来回,不便言语的情结成了临别之际的赠言。
地空有灵,费豁亮即将离开这片天地,于是郁闷无比,尽黑无比,费豁亮淡漠地看着,目光仿佛穿透云系看到了远处出现的光明,遥远的明亮仿佛昭示黑暗的深渊大到无底,深到无底。
这是费豁亮眼里出现的天象。
费豁亮神情默然,静静地想着什么。
很是诡异,不一刻,遥远的光明竟自失散,被尽数分解,随后消失于无痕,像是被人抹去一般。
费豁亮茫然了。
天地法理,谁能知道那么多?
不懂就是不懂,何必一定要懂。
困顿不依商量地席卷而来,如同黑色铺天盖地,亦如海浪层层席卷,费豁亮难于应对,脑袋里塞满了浆糊。
杨启在他的背后看着,默不吱声地喝着酒。
幽暗的光线被空气里的尘埃折射进了长满青叶的大间,雨露一样洒向草木,洒向杨启,洒向看着杨启的费豁亮。
“装神弄鬼神兮兮。”
杨启见他神色混沌,泛着迷糊,由不得说:“我们的静溪可是在等你,多好的女孩啊!你呢?把你喂了瞌睡虫。”
有点醍醐灌顶的味道,费豁亮点了支烟,诺诺问道:“江之秋那里怎么交待?”
杨启没有笑他,出了一个好主意:“要么推开那道门,要么抓紧时间喂一喂你的瞌睡虫。”
好主意,说了等于没说一样。
费豁亮真的有点很犹豫,确实有点小冲动。
杨启默默地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件异奇精美的钢雕,有些如痴似醉,手指不自律地敲打着。
惯用枪支的手使得费豁亮想起一件忘记了的事情,这个时候想起来问杨启,“你说他要枪支干什么?”
“啊?”
“你说江尚葵要枪支干什么?”
“他干得?不可能,他要枪支干什么?”
“事情就是他干得。”
“问题是他要枪支干什么?”
费豁亮想了想,说:“要枪的未必是他。”
“怎么想起这件事?”
杨启很奇怪,“余静溪可是在等你,洞房花烛小登科。”
“哥,你们内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高德似乎知道的比你还多。”
“你疯了,去那边疯好了。”
“哥。”
费豁亮猥琐地笑了笑,“你说:远大有秘密,大秘密,在你死了之后我再去撕开这个秘密,何去何从与你无关。”
“什么?”
杨启矢口否认,“我说了吗?”
“你真是我的亲哥。”
“扯吧!疯——”
杨启不再理他,爬了起来,“还有七十分钟,你的时间不宽裕。”说着撇下费豁亮,离开满是青叶的大间。
房间清凉了许多。
费豁亮续了支烟,倒了半杯酒。
时间并不充裕用来睡觉显得可惜,费豁亮淡定地喝着酒,驱散睡意,之后淡定地放下酒杯,淡定地朝余静溪的房间走去。
。。。。。。
余静溪的房门虚掩着,穿着她最喜爱的浅青长衫,横卧在床,单薄的浅青长衫下面无一物遮隐,小女子长开了。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光,费豁亮应该懂得她的暗示,一再暗示以至于脸叶绯红,以至于杨启一笑再笑把她笑得活脱脱像是一头发情的小母牛。
还好都是自己人,想笑就笑呗!
高兴了才笑,看来杨启是真高兴,一阵一阵笑得开了心花,余静溪从来就没见他这么高兴。
杨启高兴,她也高兴,俩个人相依为命这点感情不会没有,余静溪清楚地知道:她的杨启叔叔撒手了,把她交给或者是推给了费豁亮。
当真是个大造化。
现在她要把她交给自然生成的精灵。
要给他开花,给他结果,给他生儿育女传承精灵。
“小精灵,一个?俩个?”
余静溪把脸捂了
房间没有突出的光源,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涌入暗淡,像是要溶入此间的温馨与湛蓝,像是要和余静溪在一起,或者企图见证什么事情的发生。
房间的色彩是湛蓝,费豁亮从门缝挤了进来,随即转身退了出去,就像是余静溪支起了油锅要把他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