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秋容颜苍白,想要说的话因苍白而无力,是他变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变了可以改过来,本来就是这样,改?何其难。
夜色涌动着宁静,木房子亮着灯色,整个柳家堡多处亮着灯色,费豁亮回来的时候灯光闪耀,此刻灯色苍白,柳家堡隐藏在空气里的灵性被时间一再淘洗,剩下了无色无味的苍白。
江之秋坐了很长时间,揉捏着白皙的手指,停下来指尖颤抖,后来江之秋言而无声地选择了离开,很像是以前不久的费豁亮,能懂自然会懂,何必要说。
费豁亮默默地看着,江之秋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出了木房子,不一会随着石雕楼熄灯,整个柳家堡有过的光亮相续黑了,宁静的夜色沉静了柳家堡。
费豁亮关了灯,不怎么说话,今天说了很多,相信江之秋会把他说过的话埋藏在心底,人走了留下了她的忧郁和担忧,语言解决不了的问题,想让态度来解决。
费豁亮放下茶杯,拿出香烟点了一支,失神地看着江之秋坐过的位置,失落地望着江之秋整理过的床褥,一支烟抽完,费豁亮退出了木房子,离开了柳家堡。
淡漠,猥琐地走了。
。。。。。。
对与不对,什么是正确?
当然,还有一个江尚葵对什么是正确?也是模糊透顶,是非混淆,慨念混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地理法大道理,为富不仁大坏蛋,那么江尚葵甚至高德,行善积德的事做了不少,算不算好人?
远大创造的利税把天顶了,哪坏了?坏哪了?
犯法了。
吴了时一直没有开灯,缩在房间里偷窥,枪伤基本痊愈,因为费豁亮他得留下来观察,监视,这是陶生津的意思,杨启逃脱,陶生津直接联系吴了时。
跑了?跑得了吗?
“您不觉得很蹊跷?”
“这起事件我们将一查到底,杨启确实是被人放了。”
吴了时捂着皮嫩的胖脸,积极声援:“决不姑息,无论职位有多高,关系有多深我们都将一查到底。”
陶生津听出了味道,中断了联系。
吴了时开始偷窥木房子江之秋的动静。
午夜时分,吴了时躺倒在床上,联系陶生津如实作了汇报,之后作了补充。
“据我多年的刑侦经验,我判断费豁亮见过杨启,深更半夜离开柳家堡显然与江之秋闹了不愉快。”
陶生津饶有兴致地调侃道:“回来的时间有问题,离开的时间一样存在问题,俩人在木房子说了什么?据你多年的刑侦经验,你来判断一下。”
“我判断费豁亮见过杨启而且相见甚欢,从而导致他与江之秋闹了不愉快。”
“费豁亮?”
陶生津掂量着,“杨启很可能会让他干坏事,他敢不敢?”
“坏事?”
吴了时再次捂着皮嫩的胖脸,嘲笑道:“一个穷苦,卑微,甚至猥琐的孩子,您让他怎么判断什么是坏事?”
陶生津中断了联系。
在陶生津看来,费豁亮天生胆小,不得已完全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将费豁亮约束起来;不得已完全可以采取更加猛烈的手段,杨启对他说了什么?杨启极有可能对费豁亮说了是谁帮他逃脱了武警重火力的打击。
人心见人心一直以来都是那帮子人常用,惯用的手段。
陶生津看到了机会,事件极有可能涉及地方大员傅龛灯。
机会一纵即逝,白脸生津有些面热,能否得到上方的器重,从而荣升正厅这一锤子一定要砸,稍作思量,陶生津连夜抽调严三掌赶赴榆阳和他一起办大案,办要案。
拿下费豁亮,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不管怎么说费豁亮偷盗远大的内部资料是实情。
小泥鳅哪里翻得起大风浪!
陶生津不觉得这是一个烂主意。
站队的机会不是没有给过他。
。。。。。。
费豁亮的墟鼎从大西山满载回归——
费豁亮正在山涧行走,苍茫的夜色水雾弥漫,雾霭中墟鼎刺破雾霭划出了一道微乎其微的湛蓝,这是一道极有灵性的湛蓝破空而来融入他强健无比的真元。
墟鼎的作业费豁亮第一次眼见,看得真切,湛蓝的光泽相比柳家堡东去那条古老的河流所出现的光泽弱了许多,这根本不是费豁亮愕然的重点,费豁亮无比震惊的是墟鼎竟然是一件实物,实物怎么能入体无痕?地核散发的能量是没有裂变的光波,收集能量收敛光波只是墟鼎怎么会是一件实体?
实体才能在刺破雾霭之际留下光泽。
什么时候墟鼎得到能量源的强化?竟然凝聚了实体才能拥有的本质,天地究竟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法理?
河流所出现的光泽究竟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物件?
心智被困,费豁亮点了支烟,远处出现了杨启响应的烟火。
赶来接应的杨启显然等候已久。
与保立健一样,杨启是带着仰慕来得,撼动八方云雨的鬼人不仰不行,费豁亮却是很惭愧。
“没处去了,你知道回家不是好事情。”
“对。”
杨启深有感触,“不要把南洲重案部主任白脸生津小看了,此人毒如蛇蝎是个笑脸书生笑面虎,观其表文质彬彬,心思都在心眼里,只是我可以让着他,兄弟你大可不必惧他半分丝毫。”
费豁亮没能听懂,杨启却不想多说,拉开车门把费豁亮让上车,“住处我给你安排了,不妥之处你不说那是你的事。”杨启突然笑出声音,说:“有件事我是要说,能不能把手机处理了?找不到你白脸生津会动手机的念头。”
费豁亮款款一笑,把随身的电话交给了杨启给他自己去处理,这是费豁亮唯一可以表达的信任。
白脸生津指的应该是陶生津。
费豁亮不想想起这个人,对杨启却是很有感觉,不一刻杨启上了车,费豁亮开口问道:“那天夜里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对,我一路尾随,很幸运,看见了小兄弟炸天撕云。”
杨启座上了驾驶位,回头看着费豁亮,说:“你的事情我隐瞒了我的上级,我想在短时间内不上报,我不想因为我给你带来不好的麻烦。因为,因为你的胆量与你的能量不匹配。”
“这和阅历有关,与胆量无关。”
“对。”
杨启说对,费豁亮的感觉很可信同时产生了某种依赖,直觉杨启对他没有恶意,与保立健没两样,甚至二叔江尚葵也是一个不错的人,至于吴了时兄妹费豁亮不想判断好与坏,关于白脸生津什么时候被他利用了,这是一件令人懊恼的事情,陶生津得到的是差评。
返城,杨启直接把车开进榆阳大酒店。
黎明在即,费豁亮的脑袋像是挤满了浆糊,除了睡只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