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王爷都来道贺,看来这天赐侯果真不凡啊。”李肃看着任涛。
“镇国公言重了,你是公爵,我是侯爵,再说你是皇上钦此的国姓爷,小弟不凡放肆的。“任涛话虽客气,但隐隐有股傲气。
李肃心道,你口称小弟,我几时成了你大哥,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皇帝沉迷修道之术,得了宠幸而已。想当年老子叱咤疆场的时候……想到此不由得长叹一声,“好个国姓爷,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城总兵罢了。”
“天下太平,国公无需再为军功苦恼,岂不是好事!”任涛的反应很快,李肃竟然无话可说。
“国公……”章王爷出来打圆场,“天赐侯这一辈的后生,都是得皇上天恩的,不像我们是靠军功打上来的,自然不知我们心里的苦,你别介意。”
“哪里,一代新人换旧人而已。”李肃想了想忍不住讥笑章明台道,“我看王爷你处处维护这个天赐侯,看来还是王爷懂得跟年轻人打交道啊!”
章明台好似没听见一样,凑上笑脸道,“今晚宴后,天赐侯府内还有一场小聚,兄弟几人话话家常,请一定赏脸。”
“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早走的,王者赏脸,李肃肯定捧场。”
任涛吩咐下人好好伺候李国公,然后和章明台一起迎接其他亲贵王侯了,
天赐侯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所以今日天赐府落成,前来道贺的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好不热闹。
李肃看在眼里,心里很不痛快,但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且看他们玩什么把戏吧。
入夜,半月挂在天上,秋风徐徐,吹得人好不舒服。
但李肃的脸却显得苦涩,借着这月色,他不由想到当年多少个日夜,乘着月色的厮杀,才换来此时的功名,但先帝驾崩之后,继承大统的当今圣上却毫无雄心,面对虎视眈眈的北国,只想着一味守成……
“国公,是不是想到当年,我们并肩作战之时啊。“章明台走过来道,”宾客实在太多,一一送别,耽误了些时辰,让国公爷久候了。”
“不妨。”李肃长叹道,”那一日正是八月十五,我们从天明打到日落,打到圆月高悬。那夜月亮好像比往年的更大更圆更亮,你我二人联手,眼看就要破了北国……”
“谁知……”章王爷接过话茬,招呼任涛、陆广知二人入座,给李肃斟满酒后,续道,“谁知道先帝突然驾崩,太后连发谕旨急招我二人回京,眼看大好的战机近在咫尺,却也只能错过。”
任、陆二人听得入神。
任涛没听说过这些事,陆广知虽说跟随王爷多年,但毕竟身为人臣,只听到过一些传闻,却也不敢妄自探寻。
“大丈夫,谁不想建功立业!”光彩在李肃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黯淡,接着说道,“只能说天不我与,天不遂我大唐吧。我与王爷辅佐圣上登基后,平定朝局,而后再想去一举破了北国,已然不可能。”
说到这,李肃的眼中满是不甘,“但只要圣上像先帝一样支持北伐,十年内收复失地,把北国狼族赶入极北荒芜之地,还是可以做到的,只可惜……”话到此,李肃连痛饮数杯,显得愤懑不已,不再言语。
任、陆二人听到半截,心痒难耐,但又不好催促李国公,只好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章王爷,希望他接着把故事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