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芳的话，挑衅味十足。</p>
而她接下来的问题，同样充满了进攻性。</p>
“王博士，你说人是会改变的，这一点我其实赞同，但我更知道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p>
黄芳没打算让王雨晴回答，而是自顾自走到陪审席面前，对着12位陪审员说道：“这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p>
“法官阁下！”</p>
张伟再次站了起来，摊手道：“咱们是在法庭上，难道这里是文学研讨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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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律师，不要以为你作为公诉人，就可以这么挑衅我的底线，更不要以为庭审的风向可能偏向检方，你就可以随意越矩，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啊！”</p>
“抱歉，是我疏忽了！”黄芳连忙认错，但心中对张伟的鄙夷更甚之前。</p>
她认定，张伟此刻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所以自己随便说句话，对方就要抓住破绽打断。</p>
这是在尽可能的拖延审判时间，属于无能狂怒。</p>
“你现在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你没了底牌，等死吧！”</p>
黄芳在心中冷笑一声，转身看向证人席。</p>
“王博士，既然你说你已经改变了，那么我想请问，究竟是不是你给杨议员夫妇投递了带真菌的邮件？”</p>
“反对，公诉人这是在让证人自证其罪！”</p>
张伟这一次，又求助似的目光投向了淡定哥。</p>
后者也无奈了。</p>
这黄芳怎么回事，是不是觉得自己赢定了，已经开始飘了啊，我的话都不听？</p>
“公诉人，难道我刚才说得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需不需要我在强调一遍啊？”</p>
淡定哥的语气都变了，变得极度不耐烦。</p>
“抱歉，庭上，那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p>
黄芳连忙认错，并且再次提问：“王博士，我想请问，你是否在议员被害前，在调查科锁定的邮箱内投递过邮件呢？”</p>
“这个，我不太清楚，应该有投递过吧，但我那段时间工作太忙，记不清具体时间了……”</p>
“哦，很不错的解释，工作太忙，忘记了哦~”</p>
黄芳好像学会了张伟的阴阳怪气，走到陪审席面前开始了表演。</p>
“忘记了，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p>
待确认12位陪审员都看向自己后，她才结束表演，转向审判席。</p>
“法官大人，鉴于证人王雨晴的证言，控方要提交一个视频证据！”</p>
“法官阁下！”张伟再次站起，但这一次淡定哥早有准备，直接摆手。</p>
他制止了张伟的行动后，立马转头看向黄芳，眼神询问。</p>
“法官大人，这一次的视频证据，是昨天热心市民拨打了我们地检总部的专线才提交的，我们有热线的来电记录为证！”</p>
黄芳说着，还朝张伟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p>
这一次的视频，可是有正经来电记录的，你还有什么说法？</p>
“行吧，法庭准许了！”淡定哥权衡利弊后，还是点头同意了。</p>
黄芳面露笑容，示意赵静开始播放。</p>
后方的投影屏上，出现了一位打扮花里胡哨的年轻人，他正用手机在接头自拍。</p>
他先是用前置摄像头拍了几张自拍，自我感觉良好的摆了几个pose，然后调换成了后置摄像头，开始拍街景。</p>
“暂停！”</p>
突然间，黄芳喊了一声，赵静连忙暂停屏幕。</p>
“放大！”</p>
“后面的邮箱，那里有个人！”</p>
屏幕缓缓放大，邮箱处的人影逐渐增大。</p>
这是一个女人，穿着米色的风衣，正在朝邮筒内投递信件。</p>
“王博士，你觉得这个人是谁？”黄芳看着王雨晴，提问道。</p>
“这个人……”</p>
“算了，我来揭晓答案吧！”</p>
王雨晴想要回答，但黄芳直接打断，示意赵静播放下一个画面。</p>
屏幕中，女人投递玩信件，转过身，露出了正脸。</p>
正是王雨晴！</p>
一时间，全场骚动了起来。</p>
王雨晴在寄信！</p>
是什么信？</p>
难道是带有感染真菌的信件？</p>
12位陪审员看到画面定格在王雨晴模样的那一幕，全都面面相觑，甚至有些人开始眼神询问，无声交流起来。</p>
陪审员心中的猜忌，正在无限放大。</p>
黄芳看着这一幕，心中兴奋极了。</p>
要的就是这效果！</p>
她打算乘胜追击，所以立马走到证人席前，质问道：“王雨晴，这是什么时候的录像，你知道吗？”</p>
“我记不太清了……”</p>
“哼，记不清，真是一个好借口啊！”</p>
黄芳听到这个回答，面露冷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上月月中的事情，那封信就是你寄出去给杨议员夫妇，导致他们惨死的信件，你会觉得意外吗？”</p>
“王雨晴，你就是杀人凶手！”</p>
随着黄芳的指证，全场的目光集中于她和被告身上。</p>
相比于情绪激动的黄芳，王雨晴被这么多人盯着，神色微微有些变化。</p>
“反对！”张伟见风头不对，立马站了起来。</p>
如果再让黄芳这样逼问，陪审团甚至都不需要讨论，现在就可以进行有罪判决了。</p>
“法官阁下，我要反对，控方伪造证据！”</p>
“嗯~嗯！”</p>
淡定哥也知道张伟会反对，正准备开口，但突然反应过来。</p>
这个反对理由，怎么不是「传闻证据」，而是指控辩方伪造证据？</p>
“辩方，你的反对理由是什么，再说一遍？”</p>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再问了一次。</p>
“法官阁下，我说的很清楚，控方在伪造证据！”</p>
法官再三确认，张伟不是在开玩笑，这才绷着脸，严肃道：“张律师，你知道这是什么指控吗？”</p>
“我当然清楚，所以才要提出反对！”</p>
见张伟态度如坚决，淡定哥想了想，朝黄芳和张伟同时招了招手。</p>
二人同时走到审判席前。</p>
“张律师，法庭重地，可开不得玩笑，你的指控是要讲究事实证据的！”</p>
“法官阁下，我当然清楚，同时我也明白，公诉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一个明确的认知？”</p>
“这……”</p>
法官看向了黄芳。</p>
“公诉人，现在问题到你这里了，你有什么话说？”</p>
面对淡定哥的问题，黄芳神态自若。</p>
“法官大人，我作为公诉人，对于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有清晰认知，我也明白这里是庭审现场，我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地检总部！”</p>
见黄芳态度也同样坚决，淡定哥只能又看向张伟。</p>
你小子还有什么话说，如果没证据，我也没办法，人家毕竟都搬出地检总部来了。</p>
“法官阁下，我不会让你难办的，针对黄芳检察官提供的视频，我这里也有一份反驳证据，请求您批准播放！”</p>
张伟说着，掏出了一个U盘。</p>
“如果你能证明的话，那自然可以！”</p>
淡定哥点了点头，示意张伟可以使用证据。</p>
黄芳看到这里，第一次皱起了眉头。</p>
她感觉，张伟好像发现了什么，可这不应该啊，那视频应该是她们独家才有的。</p>
张伟走到了控方席，将U盘递给了赵静，笑道：“赵检察官，麻烦你将我的视频也播放出来呗。”</p>
赵静回头看了一眼赵春明，后者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表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