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看着面前的韩世谔,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杀机于幸灾乐祸的说道:“陛下有旨!前太子杨勇,骄奢淫逸、结党营私、目无君父、朕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将之废为庶人,期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怎料此子心如虎狼,欲趁朕身在仁寿宫时图谋不轨、铁证如山、不容辩驳、特颁此旨,由凉州总管韩世谔将庶人杨勇处死,不得有误!钦此…!”
当时,韩世谔的脑袋便【嗡】地一声,他万万没有料到,居然由他来亲手处死杨勇,一下子呆在了地上,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宇文述卷起了圣旨,上前两步,把圣旨交到了韩世谔的手里,朗声道:“韩总管,请你领旨谢恩…!”
韩世谔正要说话,一抬头却看到宇文述的表情,如同罩了一层寒霜,严肃异常,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韩世谔知道宇文述,是要自己先接了旨,再从长计议,于是只能接过了圣旨,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他希望这一切是在做梦,脑门在着地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痛,这下心里仅存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
想到此处,韩世谔抬起了头,对着身边的左武卫将士们,朗声说道:“你们辛苦了,就先到百步外守着吧,我跟杨勇有些话要说…。”
韩单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家的主将是要做什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纷纷一挥手,千余名军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于是围在马车身边的人群,忽啦啦地一下子全部散开、退下,百步之内只剩下了韩世谔与杨勇二人。
韩单此时看着韩世谔,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少主,那杨勇的老婆孩子真可怜,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韩世谔看着他面沉如水,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韩世谔摇了摇头,一把托住了韩单,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小子就放心吧!圣旨上也只说了杀杨勇一人,没说杀他全家,离开这里吧…!”
韩单咬了咬牙,摇摇头,还是走了出去。
韩世谔此时再次看向杨勇,发现他正披头散发地,坐在最里面的墙角处,杨勇的那张脸上,已经没有半分生气,他甚至都不想转头,只是眼珠子动了动,瞟了杨玄感一眼,缓缓地说道:“你不是韩擒虎的儿子韩世谔么…?”
韩世谔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从怀中掏出了,宇文述刚才给他的那瓶毒药,放在了杨勇的面前,此时无声胜有声。
杨勇呆呆地看了一眼那瓶毒药,突然笑了出来,笑声中透出一丝悲凉与沧桑,听得韩世谔的心中,也是一阵难过。
杨勇笑完之后,自言自语说道:“父皇,您终于还是先孩儿一步去了吗?事到如今,您悔也不悔?哈哈哈哈…!”
韩世谔闻言,一时之间窘在那里,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