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弼顿时大惊,急忙爬上马车,扶住杨勇即将栽倒的身躯。
贺若弼见此情形,赶紧宽慰道:“殿下千万要保重身子,咱们还有希望,只要我们还活着,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杨勇的嘴唇哆嗦,仍死咬着牙,应道:“不、不、孤绝不逃跑!孤宁可一死,也不做那丧家之犬…!”
“殿下!殿下何苦一意孤行…。”贺若弼此时流泪不止,因为他的身家性命与富贵荣华,已经全部押在了杨勇身上,如今看来,他已是血本无归。
杨勇的神色怔怪半晌,忽然精神一振,脸上的灰败绝望之色迅速消失,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兴奋得像个输得精光的赌徒又找到了能够翻本的赌资。
“不!不!我们还有机会…!”杨勇用力抓着贺若弼的肩膀,脸色涨得通红,兴奋的道:“我们还有机会!宋国公难道忘了仁寿宫了吗?那里还有万余人马,当父皇与二弟身死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再搏一次,宋国公以为然否…?”
贺若弼神情颓丧,沉沉的叹了口气。
自从昨日交战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这一方的人马和一举一动,仿佛都落入了东宫的算计之中,贺若弼想到此处,下令道:“传令,全军向西急行军,绕过追兵,然后转向南,朝仁寿宫的方向开拔…!”
杨勇站在车辕上兴奋的看着贺若弼下了军令,他的表情,就像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一般无二。
在他们的后方十几里处,韩世谔微笑望着长孙晟,问道:“长孙叔叔!昨日一战,你们右卫军的伤亡如何…?”
长孙晟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悲痛的应道:“右卫军四万余人,激战之后伤亡两万余,目前还有两万兵马左右…。”
“杨勇败退,以他们这些人的禀性,必不肯北渡长江,而会将希望寄托在仁寿宫那里,所以,他将会率残部,往南奔仁寿宫而去…。”
两路大军已经再次开拔,并派快马告之左侯卫的杨义臣所部,这三路大军分东,西,北三面,一同向仁寿宫进发,将杨勇叛军团团包围在仁寿宫之外,这次他们务必要全歼叛军,不可使一人走脱,违者都要军法从事。
半个时辰过后,贺若弼跪在杨勇的面前,喊道:“殿下,仁寿宫已不可图,不能再犹豫了,下令撤军往北吧,迟则追兵将至,那时就真的全完了…!”
“不,我情愿一死,也不愿做那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一生被人追赶逃窜…。”
“殿下!不管怎么说,都比死在这里强啊!只有留得性命,才能再图大事,快撤吧,追兵一至,我们就跑不了了…。”
贺若弼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后军一阵骚动,紧接着,东,西,北三面同时响起三道凄厉的尖啸声,三支响箭当空炸响,伴随着咚咚咚的擂鼓声,四周忽然涌现了三路大军,他们旗帜分明,鲜衣亮甲,挟风雷万钧之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叛军将士还来不及逃窜,三路大军已将他们牢牢围在仁寿宫一带之外,坚固得如同铁桶一般。
三路大军踏着整齐的步伐,盾手置前,长矛于后,弓箭手列于中阵,就像是三堵厚实的铜墙铁壁,将杨勇叛军围在中间,包围圈越围越小,叛军畏惧的往后退缩,直至缩成密密麻麻的一团,他们士气尽丧,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强烈的恐惧感,和三路大军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令他们手脚发软,甚至开始出现了大群叛军士兵跪地求饶的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