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单脸色一变,心中升起一股让他想哭的暖意,他不过是韩府里的家奴,可是韩世谔不以他出身卑微而轻视,不但将他提拔为掌管秘密情报部门,更是对他推心置腹,这一份恩情他如何能不动容。
韩世谔看着对面的韩单,发现此时的他,正是一脸的倦容。
韩单的脸上挂着微笑,对着韩世谔说道:“家主!这次朝庭的成都之行,收获可是不小,两个月的功夫,就把杨秀的底翻了个遍,至于赵仲卿这个酷吏,这回我们也算是开了眼啦,见识到了什么上古十八酷刑…。”
韩世谔闻言,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茶壶递给他,示意他饮水。
韩单微微一笑,又道:“家主!赵仲卿的那个官儿,之所以会丢,就是越国公杨素,授意御史王伟上表弹劾的,而这回起复他去蜀中查案,居然也是越国公的意思…。”
韩世谔有些意外,坐直了身子,问道:“哦,这又是为何…?”
韩单正色道:“赵仲卿为人,凶悍跋扈,如果放在边关,防守自然无虞,只是会苦了当地的百姓,若是放在朝中,又没有适合他的职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仗或者查案时用他,平时就给他个虚衔免官回家,突厥既然暂时已经平定,那赵仲卿自然不能放在边关,调回朝中后又很难有地方安下这尊大神,所以越国公杨素找御史,上书弹劾他的横行凶暴之举,是必要的…。”
“但这回,朝廷要查办蜀王杨秀的案子,也只有赵仲卿这样的狠人才合适,因为这个人不讲人情,六亲不认,手段酷烈,去蜀中对付那些地头蛇们最好,鬼也怕恶人,而赵仲卿就是能让这些牛鬼蛇神看了就发抖的活阎王,这就让两个月不到,杨秀二十年的恶行,都能一朝曝光于天下…。”
韩单此时叹了口气,又道:“只是赵仲卿这回在蜀中的手也太黑了,杀的仪同以上的将军,州长史和司马以上的官員加起来就有七百多人,论罪给免官的官員更是有两千多,整个蜀中的官场,几乎都被他一扫而光,不少州郡都只能临时,只能提拔一些管仓库的吏員,来代行州中之事,幸亏朝廷又紧急调派了三百多名官員入蜀,不然现在那里的局势,还无法收拾呢…。”
韩世谔坐直了身子,再次问道:“这次朝中的那些重臣大将,可有死保杨秀的…?”
韩单点了点头,疑惑的回道:“保杨秀的力量还不小,最大的一个是右屯卫大将军元胄,此外还有兵部侍郎元衡,这些人都是以前的益州总管长史元岩的同族,出于维护元氏一族的利益,也都选择了死保杨秀到底,尤其是元胄,在废杨勇的时候,曾经出力扳倒了力挺杨勇的左卫大将军元旻,这一年深得陛下的信任,京城内外的屯卫大军,几乎全由他所掌握,所以这个人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韩世谔叹了口气,叹道:“恐怕独孤皇后的死,也会让陛下对自己的儿子,心生同情吧…。”
“正是如此。独孤皇后这几年,一直身体不好,又一件接一件地,受着骨肉离散的打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或废或死,看着自己最好的闺蜜,越国公夫人郑氏,先她一步离去,她走的时候表情沉寂地就象是睡着了一样,并不痛苦,我想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独孤皇后已经在几个月前,崩于仁寿宫,当时杨坚悲伤不能自已,为之废朝三日,幸亏独孤楷在这之前,就已经率军出发,不然可能还真的不会追究杨秀的罪过呢。
韩世谔看了看四周,问道:“独孤皇后的丧事,办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