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明度也是站了出来,拱手道:“元帅,我军奉了陛下跟两位仆射的旨意,就是要在这一带扎营固守,顺便拖住高句丽的人力物力为上,您这样直接绕路去打高句丽南边的冬忽城,那可是完全不在这个作战内,要是缺少良草的话,那可能还要让陛下他们救援,只怕陛下他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汉王杨谅闻言的脸色一沉,又是说道:“杨参军!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既然执掌全军,就得为全军十万多将士生命负责,刚才韩将军说得很有道理,不顾一切地攻击平壤,是以所有人的性命为赌注的搏命之举,能成功固然最好,可一旦失败,我大军内无粮草,外有强敌,顿兵坚城之下,连援军都是指望不上的,要么全部饿死,要么就是拼死一搏,所以本帅思前想后,我们有机会的话就攻击平壤,没机会的话虚晃一枪,转而攻掠高句丽南部重镇冬忽城,打通新罗和百济的联系,可保万全,而且父皇让我进军平壤,就是为了牵制敌军的力量,让高句丽境内不得安宁,可是我军如果攻取冬忽城,在高句丽的南方长期立足,也能达到同样,甚至更好的效果,只要控制从高句丽买召忽城到冬忽城一线,那样我们大隋就算是在高句丽境内,拥有一个据点,而我们大隋的援军,也可以从陆地跟海上源源不断而来,在高句丽的南部站住了脚后,随时可以北上攻击平壤,甚至向南攻击百济和新罗两国,那也是一种选择…。”
说到此处,汉王杨谅再次冷冷环视诸将,语气森然道:“父皇几年前命本王戍守代洲,为的便是守卫我大隋疆土,不使一分一寸有失,如今高句丽的叛军,意图大举南下,侵我大隋边江,屠戮我大隋百姓,攻占城池,我等身为大隋之将,久沐皇恩,身负百姓子民生死大事,怎能坐视叛军张狂至此…?”
汉王杨谅狠狠一拍身前桌子,嘶声大吼道:“本王戍边这几年,向来是我打别人,何曾被人打到家门口来了?这是奇耻大辱!诸将谁为本王洗刷它…?”
在场众多将领,顿时群情激愤,同时起身抱拳,大喝道:“末将请战…!”
汉王杨谅瞪着血红的眼睛,一股凌厉的杀机倾泄而出,语气冷若冰霜,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本王要你们把这些叛军!全部杀光、一个不剩!记住,是一个不剩…!”
“是!”众将齐喝,场中随着轰然的盔甲铁叶作响,而变得杀气冲天,场中诸将的脸上,布满了浓郁的激愤之色,一个个瞪着双眼,像一只只在笼中不耐游走的怒兽,急待出笼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
周法尚、韩世谔与杨明度三人,都是冷眼旁观,表面虽一片平静,心中却被汉王杨谅帐下诸将的冲天战意,给深深震撼住了。
由将而知兵,杨谅帐下的诸将,都能如此骁勇剽悍,那么旗下的军士们,想必也差不到哪去,他们现在是打高句丽,将来如果有一天汉王杨谅手中令旗一挥,命他们南下攻打朝廷,他们若也如今曰这般激昂高亢,那么朝廷大军如何抵挡?
韩世谔的心中虽在思考,却不敢表现在脸上,他仍旧一副微笑的神情,仿佛事不关己一般,静静看着汉王诸将,向汉王杨谅慷慨激昂的请战。
汉王杨谅待众将情绪高涨,战意盎然之后,这才放缓了语气,冷冷道:“诸将肃静!现在本王下军令,诸将既有杀敌报国之心,那么本王军令一下,任何人都不得推搪军令,军中无戏言,违令者斩…!”
众将闻言,纷纷齐声抱拳道:“末将誓效死力…!”
汉王杨谅有意无意的扫了周法尚、韩世谔、杨明度三人一眼,眼中的神色颇为阴冷。
似乎汉王杨谅的心中,己对战事布置早有安排,毫不犹豫道:“萧摩诃听令…!”
浑身披挂的萧摩诃往堂中一站,抱拳喝道:“末将在…!”
“命你领大营精骑兵五千、步兵两万,为左军大将,领兵杀敌,倘若若败,本王必斩你项上人头…!”
“末将遵令!”
“侯能听令!”
一名长得粗壮魁梧的,微微有些发胖的中年汉子站出来,抱拳大喝道:“末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