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旁边最先反应过来的两个乡民喊了一声,径自提着火把追了上去。
这年头,饿着肚子是比死还可怕的事。再说山里民风彪悍,这平日虽然不曾进山,可这要真打进了,那他们还真没感觉这深山老林子里有什么唬人的。现眼下,还是一只受了伤的猎物。
老猎户看前头两人追得紧,天色又暗。没两道转口人就没了影。只好组织其余人顺着原路跟了上去。
”爷,刚那影子好像是个人。“小许是队里最年轻的男丁。眼力劲一直不错,这追上去的半路,他在老猎户身边说了这么一句。把老猎户渗得脚下步伐子都给乱了许多。
进山捕猎了几十年,这深山里头,奇了怪的东西不少老猎户是知道的。可这人哪能在中了野猪夹以后还跑得跟风一样。
再说天已经黑了,就那几根火把视线又不好,老猎户打定了小许刚才肯定看错了。就那东西的迅捷,指不定就是一头山獐。
大约循着前两个乡民的足迹追了有二十来里路。到了一处林子。老猎户这才发现坏了。无意间,他们一行已经快到深山的腹地了。这周宁祖祖辈辈吃山里饭的,都说这深山里不干净。所以一般都只会在外围活动。
“爷,虎子他们的足迹断了。”跑在前头的一人停了下来,侧过身朝着老猎户招呼了一声。
这山里猎户最擅长的就是追踪足迹。根据路线上的足迹深浅和步态特征,再结合自然环境物质变化的迹象,
以此来判断方向寻找目标。
小许跟着老猎户往前去了几步。这山里前几天才下过雨,山路上泥泞,这足迹判断也是非常的直观。
就在老猎户招呼其他人在一旁寻找看看有无其他线索的同时,小许站着的位置。几滴雨滴落在了他的发丝和额头上。
抹了把脸,小许喊道;“爷,这要下山雨了。我们是不是要避一下。”山里头下雨可不好。雨大的话,山路不好走不说,视线也模糊。再说要不找避雨的地,火把失灭了的话,这深山老林伸手摸不见五指的,想找方向都难。
可这下,就小许之外,其他八个人都傻了,这天凉快得,哪里有要下雨的征兆。老猎户举着个火把,恰好这回头一看。浑身却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囫囵颤。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地上竟站着一“血人”。那脸颊上阴红的血迹顺着颧骨落在了地上。在火光的照耀下。诡异得令人发怵。
小许看着老猎户望着自己的眼神不对。下意识的想起刚才有点稠的水滴,抬头向上方看去。
深山的林子几千年了,树干都长得老粗,顶上盘根交错。气根一根缠着一根,就是在白天。这地儿也透不进多少阳光。可是小许手里有火把。那往上方一顶。他看见交错的气根树杈上。有个人影半蹲着凝视着他。被小许一惊,人影突然在树杈上蹿了起来。哗哗的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就在所有人为这动静投去目光的霎那间。小许的头上“呼呼”两股风声,似有两个人被砸下。
不对,更加确切的说,是砸下了几具肉块。到地时已然七零八落。
火光下,那肉块的躯体里翻扯出了各种内脏,肉团的沫子溅到了在场的许多人。
新鲜而又腥臭的味道蔓延了开来。许是砸下来的力气太大。其中一个头颅在阴红的血迹下已经有明显的凹陷。
眼球的眼白和脑浆搅在一起淌了一地。
“呕”离尸块最近的小许捂住了嘴,肠胃翻滚出来的呕吐物渗过指缝。
夜阴森森的,老树的气根像是鬼手一般随着风肆意抚动。
在深山的腹地中荡出一阵阵莫名的回音,令人无法克拒心中的惧意。一些胆小的,双腿颤抖着失了禁。
“虎子和二娃,是虎子和二娃”吼叫着声音里带着颤抖,试图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乡民认出了眼前这些碎尸上的服饰。
“出来,给我出来”老猎户冒出了一股肃杀之气,狂吼着,手里端着他的一把单发火铳朝树杈里接连打了好几枪。
钢珠嗦的一声穿过树层,或打入空中,或没入树冠。许久,乡民们就这么昂着头等了许久。
可除了他们自己凝重的呼吸声。只有夜风带动的气根啪啪的响了一阵。
“不,那一定是妖怪。”
血丝布满了双眼,牙关不住的打着磕。老猎户在山里这么些年狩猎经验,可从没见过什么能将人撕扯成肉块的野兽。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心里又忍不住去联想。
“出山,我要出山。”终于有乡民忍不住这种平静的可怖嘶吼到。
这下子,其余的乡民们也才反应过来。
最后,就这样仗着人多手里还有武器,队里又有熟悉山路的老猎户,顶着那戾人的诡异,这队乡民半逃命的从山腹里撤了出来。可是出了山,这剩下的九个乡民里。陆续的几年内不是疯了,就是病死了。至于他们到底碰到了什么。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打那以后,县里就取消了乡民猎队。而老人们也都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能到深山里玩。就因为,里头还有那吃人的怪物。
这故事里出山后不久便得了失心疯的小许,便是淑芬的爷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