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容易,撤退困难。黄巾军毕竟都是农民队伍,进攻的时候仗着人数和热血,可是一旦撤退了,却顿时心虚了,撤退一旦遇到追击,就立即变成了溃退。
众人一看之下,顿时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好机会!”
顾不上相视一笑或者握手言誓,众人连忙大笑着从山坡上冲下来,招呼起正在休息的众军,上马飞驰而去。
荀续一边纵马,一边下令:“组队,锥形阵!我在当中,周靖、周泰,护住我!”
周氏兄弟大呼一声:“诺!”
“夏越、乐进分别领着左右队,骑射准备。”
“诺。”
“大飞,第一轮箭雨之后,树旗!”
张飞力量最大,一手便能将大旗举起,纵马飞奔起来,只要大旗不倒,汉家的精神便不会道。
“诸君,颍阴城我们赢了,那才是区区小胜,不足为道。这一回,我们要冲破州郡,目标,平定天下,搏他娘的一个万户侯!”
“吼!吼!吼!万胜!”
众人各举兵刃,放开马力,紧紧跟住荀续,飞奔而出。
方铜身材最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跟在荀续身后,看明了方向,叫道:“荀君,东北方。”
荀续一扬掌中马槊,大喝道:“放箭!”
左右两翼骑士顿时停下马来,张弓搭箭,顿时箭雨飞洒,将一队目瞪口呆的黄巾军射得人仰马翻。
“树旗!随我杀!”
“杀!杀!杀!”
锥形阵,每人相隔前后四个马身,左右三个马身,五百多人一旦冲锋起来,仿佛一道赤色的洪流,顿时楔入了慌张的黄巾军后队。
荀续一马当先,眼看着快到黄巾军眼前,忽然左手往大腿上一抹,抓出三把飞刀来,扬手打出。
刀光如雪,映着如刀雪光,对面那两个三四十岁的瘦弱太平道徒众吓得连忙缩起脖子,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
荀续想要的,正是这样,飞刀不为了杀人,只要对面不是看准了自己突刺,骑兵便有一百种方法将对面的阵型穿透。
荀续脚下马刺狠狠一踢马腹,夜白驹顿时再度加速,一头将身前黄巾撞飞开去。荀续手上丈八马槊狠狠一捅,正好从其中一个捂着眼睛的黄巾贼前胸扎入。
荀续借着留情结反震给自己的力量,手腕一条,顿时一朵血花在半空绽放开来,那黄巾贼连叫一声都不曾发出,便仰面到地,被冲锋而来的马队踏成肉泥。
荀续的性子颇有点每临大事而有静气,越是重要的情况,他越能冷静下来。上了战场,马槊运用如飞,左挑右斩,仗着马力和两边周氏兄弟的武艺高强,彻底不管身后和两侧,只奋起十多年锻炼起的武力,在黄巾小队之中一路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的马术乃是夏育手把手教的,比起寻常游侠,不啻于天渊之别,放开了手脚,一条马槊使得如怪蟒翻身一般,一抬手,借着马力拿马槊的杆尾荡开一条从边上刺来的竹枪,大喝一声,一槊搠翻一人,马刺一踢,夜白驹忽然竖起身子,前蹄闪开滚地一刀,双蹄正正踏在对面一人的胸口,只听到“咔嚓——”一声,那人的胸口顿时凹陷下去,满口的鲜血仰天喷出数尺高。
荀续爆喝一声:“谁敢挡我?”
马刺一踢,夜白驹再度飞奔起来,马槊指向之处,黄巾军纷纷败退开去。
荀续再度爆喝一声:“方铜,何处?”
方铜与张飞始终紧跟在他身后,闻言抬头一看,道:“前方三十步,汉军被围了。”
荀续一挥马槊荡开试图攻上来的竹枪,左手拔出腰侧手戟,耍手便是一击,正中那人的心口,应声而倒。
荀续第三次爆喝:“诸君,随我前杀三十步!”
身后一众骑士轰然大喝:“诺!”
这一声居然硬生生地压下了漫天遍野乱哄哄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呼喊。
荀续纵马杀去,有了马镫,彻底把他的双手解放出来,右手单手持着马槊,挥舞如风,左手又把第二支手戟拔了出来。
“中!”
手戟如雷,破空杀出,果然正中一人胸口。
荀续哈哈大笑,把左手探到腰侧,摸到了一个戟柄道:“第三支!”
这一下果真把黄巾众军吓住了。
黄巾军彻底打乱,纷纷往两边散去。
当中一个头戴黄巾头箍的小帅模样的人连连呼喝了几声,看到无力回天,刚想着也逃跑,荀续眼尖,纵马杀到他的面前,双手持马槊,举过头顶,借着马力,狠狠一劈,口中喊道:“死来!”
这小帅手中只有一把三尺余长的环首刀,连忙往上一架,如何挡得住?被荀续一槊斩断环首刀,劈入他的脖子当中。一道血箭顿时飞溅出来。
荀续刚要抬手把马槊抽出来,却惊觉槊锋竟紧紧地卡在这人的颈椎之上,急切之间竟然不得脱出。
此时,一道刀光从侧前方劈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