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所见略同,大意就是颍阴周围最大的山贼团伙就是魏白的人,由魏白出手对付县令王苌和县尉赵云一番,逼着二人剿匪。说是剿匪,其实就是建私兵,送装备,再向郡太守阴修要钱要人要兵甲。
荀续道:“问题在于,王和赵,选哪个?”
荀彧笑道:“这有何难?他二人常在一处,一个都跑不了,省得到时候一个被抓,另一个却从中作梗。”
“时间呢?”荀续又问道。
“再等几天。阴大人每每以旌贤擢儁为务,我等既然辞官回乡,这几年的名声多少也该有些用处,还是等我们应大人的征辟再说吧,想来也就是在这几天了。”荀彧道。
荀攸忽然道:“山中兵甲可有损坏?”
“你是说……”荀彧瞬间反应过来。
荀续想了想,明白了,点点头道:“如此不妨征剿上两次,也好筛退一批心怀异志的糊涂虫。”
荀攸又问道:“何人可去戏耍此二人?”
荀彧和荀续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有一人,足堪大任。”
阳翟戏志才。
不出二荀所料,只过了两天,新任太守阴修便派人来请荀氏众人前往阳翟,一番饮宴之后,阴修诚意满满地赞叹了许久荀氏子弟,并提出了征辟众人为太守属官。
荀悦因为出仕早,多有良吏的名声,被征辟为功曹,荀悦推脱了半天没有推掉,只好答应了。
荀彧为五官掾,主管祭祀,这个倒是职位清贵,常常跟在太守身边,十分说得上话,大约实在是香君长得漂亮,阴修甚是喜爱的缘故。
主簿是荀攸,荀攸也没推辞,他做事极其干净利落,刚刚上任,屁股还没有坐热,便口中发令,笔下书例,三下五除二把积压了十余日的公文处理干净,阴修杯中的酒还未凉透,简直就是上演了一出温酒斩公文的好戏,看得阴修等人一愣一愣的,后来见到他,每每荀攸还为行礼,阴修先施礼道:“见过先生。”
彪悍的人生,寻常人根本招架不住。
荀衍则懒得担任什么贼曹掾,找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借口——体弱多病,推辞掉了。阴修看着他身高八尺,体伟貌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觉得体弱多病。于是酒后派了一个小吏前去问询,荀衍笑问:“你看我像个病秧子吗?”小吏懵了,呆呆地摇摇头。荀衍大笑道:“去吧,把我的话带回去,大人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小吏更懵了,回去如实的禀告,阴修想了半天,总算想明白了,不由的苦笑道:“想来高人便都是这般模样的吧。”
荀衍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在说谎。至于说谎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谎只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台阶下。我荀衍不想在你手底下干活,直接当面拒绝就拂了你的面子,随便找个理由,你好我也好。
贼曹掾荀攸推荐了他的好友长社钟氏的钟繇,计吏则推荐了阳翟本地人能言善辩的郭图,主记掾阴修自己征辟了写得一手好隶书的张礼,如此一来,阴大人担任颍川太守的班底便大致的架构起来。
当阴修正忙着拔擢颍川名士的时候,颍阴县的县令王苌和县尉赵云正在与一干赌友泡在斗鸭场,对面一个二十七八岁浑身酒气的细长眼青年人正朝着他们冷笑。
“哎呦——怎么又输了?”王苌和赵云对视一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二位大人,今日可又输了不少啊。”细长眼的年轻人带着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吊儿郎当地走过来笑道。
“戏殊!今日你又耍诈!”赵云作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道。
戏殊哈哈一笑道:“怎么颍阴城的人都这般输不起么?我在阳翟赌了十多年,你要不要去打听打听,戏殊戏志才可是耍诈出千之人?”
“你……”
“好了好了,今日我请喝酒,走吧二位。”戏志才哈哈一笑,对二人勾肩搭背,回头吩咐身边的高大青年道:“这鸭子可得替我收好了。”
“诺。”
“走吧走吧,我记得两条街外面有个酒肆,那个老板娘的手啊,啧啧,又白又腻,偶尔四下无人的时候,还能摸上一把呢!嘿嘿嘿嘿……一起去见识见识。”
戏志才踉踉跄跄带着头,在天色渐黑的大街上走着。
赵云小声地问王苌:“县君,这么晚了,该宵禁了。”
王苌哼了一声道:“你我还怕宵禁?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跟上去看看,我非要把他那只鸭子买过来不可!”
“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