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如见那仇天樵言语豪爽,武功高强,也是一个血性男儿。心想:“看来这铜运帮亦是一个大帮,我何不多做了解,与之结交,以壮实力。”
便道:“我与仇大哥算是有缘,不如坐下细谈如何?”仇天樵看朱相如人物俊朗,气宇轩昂,料想非寻常人,也有结纳之意。当即道:“少侠吩咐,自当从命。”于是众人便择地而坐。
朱相如道:“仇大哥身为大帮帮主,专门为运铜而立吗?”仇天樵道:“本帮创帮也有三十余载,自第一任老帮主于十余年前去世后,在下便接任第二任帮主,一直以来,我铜运帮便是以济危扶困、行侠仗义为规依,在滇东一带也算小有名气。这些年来,我们将东川府所生产的铜锭、铜块运往省府,以供吴三桂作为军资。”朱相如道:“仇大哥一帮既然为侠道中人,自当知道吴三桂是个卖国求荣的大汉奸,为何还要帮他,岂非助纣为虐?”
仇天樵脸上微微一红,道:“本帮数百号人,拖家带口数千人要吃饭,而又不能去做杀人越货、伤天害理之事,故此谁有买卖上门,便帮谁做。至于对方是谁,人品为人如何,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朱相如道:“目今吴三桂正与清廷打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谁胜谁负,一边的胡虏,一边是奸臣,仇大哥作为汉人,难道甘心做一辈子做他们的臣民吗?”仇天樵闻听朱相如言语之中处处含有玄机,字字带着深意,沉默良久,说道:“我看少侠非寻常百姓,此行有何目的。少侠若推诚相见,在下也必将开诚布公。”
朱相如道:“既然仇大哥如此直爽,如果我再隐瞒,便不够朋友了。在下也剖肝沥胆,开诚相见了。实不相瞒,在下是前朝朱氏后裔,朱三太子之子。”这话如同一声巨雷,仇天樵大惊,一下子站起身来。铜运帮的帮众也纷纷跟着站起。
仇天樵颤声道:“原来是少主。我多年前便听江湖中有传言,朱氏有后人,数天前,在红土塬上召开的英雄大会在下未能有份参加,可也有耳闻。真龙就在眼前,我却不识,真是惭愧万分。”
朱相如也起身执住了仇天樵的双手,说道:“仇大哥不要激动,在下如今也不过是一普通人罢了。反清复明,乃是我汉人百姓的普遍愿望和期待,我不过是顺天应命,遵从民意罢了。于是便将驱满英雄大会的情形介绍了一遍。
仇天樵道:“少主既然是江湖中各大派推选出来的教主,也是我帮的教主,从今天起,铜运帮便归在无为教之下,我们便是无为教众,听从教主差遣。”
朱相如大喜道:“好极了。仇帮主如此深明大义,无为教培幸甚,天下汉人幸甚。”当即便下令任仇天樵为无为教滇东北分舵舵主。
仇天樵一众谢过。胡海庭问道:“仇舵主,此次运送这批铜作何用途?”仇天樵道:“属下正要向教主及各位禀报。吴三桂起兵后,云南川一带都被天兵占领。而东川府的铜是大清铸币最大支柱,占了整个清朝的三分之一,成为朝廷重要的经济命脉,吴三桂看清了这一点,将东川铜矿紧紧控制在手中。派了五千重兵驻扎府城,增设了炼铜炉三十个,每个练铜炉派对五十名士兵看守督促监视,从民间征选技术熟练的练铜工人日夜不停开炉冶硐,每隔三个月便出一批新铜,新铜一旦出来,便立即派人护送到昆明,作为他铸币的资财及打仗的军费。现下我们运送的便是吴三桂炼出来的熟铜,专门运往昆明金殿,有六十担,每担四百斤,共二万四千斤。现今这批铜应如何处置,一切听教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