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微微一笑,说道:“老朽略通医理,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让我给老太太瞧瞧?”罗玉轩道:“果真如此,便劳烦老先生了?”说着便起身将老叟领到了老太太房中。
那老叟先凑近前看了看老太太脸色,然后翻了翻她的眼皮,接着将右手食、中两指搭于老太太左手的脉门上,静诊了一会,才手放开,对罗玉轩说道:“老太太是劳累过度,风寒入骨,年纪大了,不堪支撑,所以便病倒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贤侄如果信得过老朽的话,我开一张药方,你照方抓药,估摸吃个两三贴便会有明显的好转。”罗玉轩之前与他从未谋面,干系老母健康性命之事,岂可轻易托给一个毫不了解的承生之人,一时间沉吟不决。
那老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一笑,说道:“我们出去说。”两人重又出到外屋客厅中坐下。老叟道:“老朽来得突兀,忙于看你母亲的病情,没来得及将话说清楚。老朽张子阳,乃隔壁太平村人。前段时间,老太太曾去请我为你卜卦。”他刚说到这里,罗玉轩便失声道:“原来老先生你便是我母亲所说的那个神卦老秀才,晚辈失敬了。”说着起身一揖。
张子阳急忙起身道:“贤侄客气了,客气了。”两人重又坐下。张子阳接着说道:“老夫是前明秀才,老秀才是真,什么神卦那便是假的,骗人的。”罗玉轩听他说得如此直白,便道:“张老先生此话怎讲,晚辈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张子阳站起身来,对罗玉轩道:“你随我来。”罗玉轩不明所以,只得起身尾随于后。两人来到院中,张子阳提起右脚,看准地上的一块石子,脚尖微微一曲,向后往上一挑,那块石子便突地跳了起来,张子阳伸手一抓,便将那块石子抓在了右手手掌之中。
然后将石子夹于食指之下、中指之背之间,轻轻弹出,那石子便”嗖“地一声轻啸,如流星般地飞了出去,将生长在院墙之上的一株高约数寸的野草拦腰击断。要知道那野草距两人至少有五丈多远,这还在其次,难得的是野草根茎极细极柔软,极富韧性,他这样随随便便弹出便将那草从中击断,无论准头、还是劲道都不差毫厘,非武林高手不能为之。
罗玉轩不懂武学,但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张子阳变戏法般显了这一手,他一眼便看明白了。张子阳说道:“贤侄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老朽的用意了吧?”
罗玉轩道:“如果晚辈猜的不假,老先生一定身负绝世武功,你在卜卦之时,以你自己的武功掌握力道,要它成什么卦就成什么卦,不明就里的人当然便以为你有神仙相助了?”张子阳笑道:“果然是远近闻名的才子,聪明过人,一语便道破了老朽几十年来遮遮掩掩的所谓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