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一看,只见邻坐的桌上坐着一个男人,浓眉大眼,相貌粗豪,皮肤黝黑,正一个人自斟自饮,方才的话正是他说的。李相如本是个挚诚之人,现下闻那人如此一说,不怒反警,寻思道:“是啊,我堂堂武当弟子,在山下肆意胡闹,传将出去,非但有辱武当声誉,而且要受门规处罚,更何况自己如今还暂执派中之事,更要事事注意,处处小心。”当即站起身来,走到那汉子面前,深作一揖,说道:“在下酒后失态,多亏兄台提点,在下谢过。”
那汉子见李相如闻过则改,脸上微显诧异,愣了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小兄弟从善如流,胸襟开阔,实在难得。看你愁眉紧锁,莫非有何心事,如不嫌弃,不妨与在下共坐一桌,同饮几杯如何?”
李相如见他长相虽然粗豪,但说话却文绉绉的,心中也有两分好感,当下说道:“我看兄台是豪爽之人,我就不客气了。”那汉子笑道:“好,我正喜欢你这样的脾性。”对店小二道:“小二,再拿一副杯碗来,拿一壶酒来。”小二应了一声,不一会将杯箸拿了来。
那汉子将两人杯中酒斟酒,端起酒杯对李相如说道:“你我初次见面,将这杯干了。”说罢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李相如见如豪爽过人,不甘示弱,说了声:“好。”也将杯中酒端起一口喝干。
那汉子看了看李相如,然后微微一笑,又倒将酒杯斟满,端起来一口干了。李相如毫不犹豫也端起喝了,两人连干三杯,那汉子面不改色,李相如却晃晃悠悠,快要站立不住。
那汉子问道:“兄弟你还行吗,能不能再喝?”李相如被酒一激,豪气上冲,一拍胸脯,说道:“只要兄台高兴,我奉陪到底!”
那汉子见他年纪虽轻,却颇有几分英雄气慨,哈哈笑道:“小兄弟绝非等闲之人,敢问尊姓大名?”李相如道:“兄台谬奖,在下姓李,名相如。”那汉子道:“李相如,好名字。”李相如道:“兄台台甫,能否见告。”那汉子道:“在下赵鹤尊。云南人。”李相如道:“云南很远啊,吴大哥千里迢迢到此贵干?”
赵鹤尊道:“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不方便说,不如我俩找个清静的地方细细畅聊一番?”李相如道:“我正有此意。”赵鹤尊丢了几块碎银在桌上权作两人的饭资,携了李相如的手,一同下了楼。
两了出了店,往镇外同行。李相如虽然喝了几杯酒下肚,晕乎乎的,但脑子里去清楚明白。在集镇上时,人来人往,他在人群中穿行,身形虽然不稳,但脚下绝没有飘浮的形迹,赵鹤尊见他醉眼迷离,醉态毕现,可一路走来,从不曾撞到绊倒过一人,便知他身怀武功,且内力很深,不由得暗暗惊奇。
他有意试探他的功夫,提了一口气,脚步加快,身不点地,开始时将李相如拉下了一大段,李相如并不知赵鹤尊试他的轻功,只加紧快追,虽然身形踉跄不稳,但片刻之间便追上与他并肩而行。赵鹤尊心中越奇,当下又加了几分内力,风驰电掣地奔了起来,犹似御风而行,李相如大叫道:“赵大哥,你干嘛走得这么快,等等我。”口中说着,酒气上涌,《无为心法》的内力自然涌了上来,如风似雾地追了上去,不多时又与赵鹤尊并驾齐驱了,两人肩并肩向镇外掠去。接下来,赵鹤尊数番想将他甩下,却再也甩他不下。
赵鹤尊哈哈大笑,说道:“兄弟,好轻功,好内力。如此年轻便如此了得,真是少见。”李相如被风一吹,加之奔跑出了一身的汗,酒便渐渐地醒了,闻言笑道:“原来赵大哥在试我的武功,你的武功也高明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