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拍了拍手上的浮土,笑道:“就快到了,师父,您老要沉住气嘛,这么好的景致,和那什么……似的,要慢慢欣赏,细细体味才是,慢点才能尽兴,欲速则不达,您说呢?”
“……”
又走了两道拱桥,穿过三道门,这才来到陆不言所住的小院。
院子并不甚大,不过是一座三进的小院。
但布置的却很考究,别具匠心,入门处是一堵花岗岩满雕“鲤鱼跳龙门”的照壁。
左手边是三间门房,那是看门八斗叔的住处。
在照壁的中心部位雕凿了三个拱形镂空的门楼,门楼之上雕饰三条腾云驾雾的巨龙,这三个门称龙门,龙门相映之下的是巨浪翻滚中奋力向上跳跃的几条大鲤鱼。
转过影壁,当中是三间花厅,两边是抄手游廊。
进到院里,迎面是一栋二层小楼,但见青砖黑瓦,飞檐斗拱,皆雕梁画栋,檐下挂着五只鸟笼,那是他养的蜡嘴、靛颏、绣眼、叫天子、猫头鹰。
院中的一棵枯树上还栖着一只隼雕,这是在他八岁那年,从北境胡蛮族人手中花重金买来的。
少年喜欢养鸟,喜欢听它们的鸟鸣,喜欢看它们活泼灵动的样子,喜欢与它们玩耍,他的笼门是打开的,可是,或许是养的时间久了,它们飞出去玩耍,但仍会飞回来,已经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
余良看了一眼这隼雕,问道:“你养这个干嘛?”
少年笑道:“打猎用的,等有时间带您到山上去抓野兔,打野猪,唔……对了,这山上还有狼呢,师父,您怕不怕?”
余良给了他一个脖溜子,嗔道:“怕你个鸟!”
少年闪了,没有上楼,而是带他来到小楼的东北角,这儿有一个月洞门,门上嵌一小块横匾,黑底白字,上写“退思”二字。
进到门内,余良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
院子里长满了翠竹,一条碎石铺成的羊肠小道,通往竹林深处,近墙角栽了一株腊梅,枝干虬劲,枝杈穿过花墙,爬到在墙外。
北面一溜是五间大房,东边还有三间靠山厢房。
少年将包裹放下,带余良进到书房。
进到书房后,余良更多了几分感叹,见其陈设愈见高雅,墙上挂了一幅中堂,乃是前朝书画名家齐非道所画的一幅泼墨山水,画意取自“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诗意。
中堂两边配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闭门即是深山”,下联是“读书随处净土”。
陆不言看到师父那如痴如醉的样子,笑道:“看对眼了,喜欢吗?”
“唔……你说什么?”余良睁大了双目问道。
“喜欢就送您了!”少年很干脆。
有钱就是豪横啊!
这么难得一见的一副名家书画墨宝,若是按市值估算的话,最少也得二三千两纹银,不想,自己这败家子徒弟竟连眼都不眨一下,说送人就送人,这真的是……爽啊!
“真的……”余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年大方道:“恩,弟子孝敬您老的,怎么,嫌弃?”
“咳……咳……哪儿的话,难得你有这片孝心,为师怎么能不满足你这点儿小小的心愿呢,哎……那我就勉为其难,下不为例额!”余良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