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颜子姝便向延寿宫的总管太监报了备,领了腰牌,带着两名侍卫匆匆赶往禁内的典籍室。
梁国的宫藏典籍室是完全沿袭前朝,改朝换代的时候,典籍室并未被战火波及,而梁国建国后,太祖又特意强调了对前朝文献的保护,故而,梁国的宫藏典籍种类齐全,数量繁多,虽说是以“室”名之,然而,实际占地却是整整藏了两个宫室!
典籍室处于内宫与外宫的交界处,严格算起来,是属于外宫的部分,这里常年驻扎着一支禁卫军专门负责保护典籍,专司防火防盗,与此同时,由一名二品大太监总管,麾下不只有数量众多的小太监,还有诸多文史官员负责典籍室的维护与研究。
颜子姝领着人来到典籍室,递上腰牌,进行例行登记,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在这间厅堂中横扫而过——
室内开阔,一眼可尽,厅堂一共有前后两个门,一室之内共有六张桌案,每张桌案上都垒着许多文书,目前尚有三名六吕文官正在伏案疾书,而小太监则主要负责洒扫、沏茶、搬运文书等工作。
毕竟,在本朝,太监是不被允许识字的。
负责核对腰牌的也是一名六品的文官,许是因为颜子姝的衣着打扮既不像宫女又不像宫中女官,便难免多看了她几眼,稍稍耽误了一小会儿的功夫。
就这么一耽误,颜子姝正好瞥见站在核对腰牌的文官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小太监神色一变,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小跑着奔出室内。
颜子姝微微弯了弯唇角,神情似笑非笑地接过文官递回的腰牌,听着他解说典籍室的规矩——
“甲乙丙丁四区可任意尽览,申正前必须离开藏室,此中任意事物皆不可带出,违者将按律收监。”
颜子姝点点头,谢过他,转身出了厅室,便要往藏室而去,才走出没两步,便见一名三品的太监带着一群小太监匆匆赶来,堵在了进入藏室的大门之前。
“让开,”颜子姝神情淡漠地说道。
“典籍室仍是宫中文华汇粹之地,贵不可言,岂是寻常人等可以擅入?”一名没有品级的小太监尖声呵斥着。
颜子姝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看着那名三品太监,平静地说道:“我依律行事,既有腰牌,又有登记,你们有什么理由拦我?”
“近日有人假作腰牌,入室偷盗,你这腰牌形貌可疑,不能作数,”又是一名无品级的小太监无端指责。
典籍室素日清静,两名小太监的尖锐嗓音又极响亮,一时便传了很远,原本在各厅室中办公的文官们也纷纷探头来看个究竟。
颜子姝冷笑一声道:“当谁是傻子不成,堂堂禁内,岂敢有人犯大不敬之罪假作腰牌?分明是你等有眼无珠,肆权犯上,藐视延寿宫,藐视寿王!你们这群狗奴才长了眼睛不会用,长了嘴巴说不出人话,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说着,她脸色一沉,提高嗓门,厉声呵斥:“来人!”
随侍而来的两名侍卫立刻应声。
颜子姝伸手向前一挥,喝道:“打!”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便有虎入羊群,瞬间便撂倒了一片人。
“颜子姝,你居然敢作乱犯上!来人,来人,快来人!”那名一直不说话的三品太监终于失声尖叫起来。
“犯上?”颜子姝冷笑,“你个奴才居然敢和我说什么上不上的,你这是想做谁的主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三品太监总管意识到自己的语误,一时青白了脸色。正恰时,守护典籍室的禁卫军得了消息,赶了过来,他便如同见了救兵一般,神色激动地指着颜子姝道:“抓住她,快……”
他不及再叫第二声,便已经被颜子姝的侍卫给一拳砸晕在地——此时,地上已经躺了一堆被打晕了的太监。
与此同时,颜子姝三人也被禁卫军给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