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鬼佬,谢啦。想不到你这回还真不要钱。”
卫东摸着手里的纯白色衣袍,满脸堆笑。
“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是看在李作的面子。要是你们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我作为曾经的英雄,这点忙怎么有不帮的道理。”
“呦,知道是李作要去最底层了,你就不怕我们去送死啦?”
“这是你们必须要做的,是使命,是非你们不可。”
“你说话怎么和他一个腔调了。”
卫东不屑地斜看了眼李作。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李作不管卫东对自己的嘲讽,看着八鬼佬说道。
“不必谢我,我已经是不能再上战场的废人了,这点忙我必须要忙,不然我……”
八鬼佬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
“我……我曾经也是个拿剑的英雄啊,我……我哪怕是死,再死一次,我……我也在所不辞。”
他们相信他说的话,知道他的过往后更加信任了眼前这位将死不活的人。他们将剑全部寄放在八鬼佬的酒吧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换好纯白色的衣袍后上路了。
在路上,周为有问不完的问题,他想问的最多的都是关于英雄的事。他还对八鬼佬那样的精神感到迷惘。他一遍遍问他师父,而李作只是说了些他这几天自己想到的。
找到自己一生追求并为之奉献的人是死也足矣的,就像是此时地球上的某些英雄。虽然这世上有无数不配被称之为英雄的人,但有志、有抱负,拼尽所有、顶天立地的英雄同样很多。
他还对周为说。
人人都可以成为英雄,只是成为怎样的英雄,英雄走怎样的路,是在于自己。
但周为经过这两天的所见所看并不敢认同李作说的话。
“师父,既然你说的是都在于自己,那为什么你和那位八鬼佬一样,都说你们要做的是使命,是非做不可的,说你们是被预言选中的人呢?”
李作知道周为在想什么,周为想问的和他此时自己心里想的一样,他从未有过对预言和使命这件事的质疑,但这次不一样了,他开始动摇。但他此时一定要想出合理的解释,这样不仅教导了徒弟,更是劝说了自己。
他猛然想到自己一百年前问过先知者的话。
“为什么预言的九人之首非要是我。”
而先知者只是简单地回答。
“其实不是非要是你,如果你选择不做,我们还有其他人选。”
他到此时才大概明白先知者这句话的意思,他想了一下告诉周为。
“其实我可以选择不做拔出青剑的人,选择不做预言的九人之一。但我现在是了,因为我选择了做那样的英雄,是我的选择才让我成为现在的李作,我的选择最终在约束我自己。”
“我明白了师父,那这样的话,其实卫东师叔他选择不再和你们一起实现预言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卫东扭头看向周为得意地说。
“你这句话中听,比你师父说的话都中听。”
李作并不理睬他,自顾自地继续和周为说。
“对啊,可以被理解。其实预言的九人之一不一定非要是他,如果他不做,还会出现其他的人选。就像我刚才说的嘛,成为怎样的你是自己选择的。”
卫东听出了李作话里有话。
“切,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我自己选择做什么,没有任何错。”
“跟我说的一样,我也是这样讲的嘛,你别着急。”
“到了。”
卫东刚想继续说什么,突然被关长卿的话打断了。
“电梯已到达嫚陵60层。叮咚,提醒您,想前往最底层的‘尼安极乐’还请步行前往。若您不是尼安德特人民还请立即返回,否则后果自负。”
四个穿着纯白色衣服的人没有听从电梯里播报的提醒,径直的走了出来。虽然这里是除了最底层就是最靠地底的一层了,但还是有不少的人生活在这里。生活在这的人好像习惯了穿着纯白色衣服的人在这来来回回,他们头总是低着,不给人轻易看到自己的脸。即使李作四人走了过去,他们还一样保持着低头姿势。
四人走过全都低头的人群,走到了东面的一个缺口处,从缺口沿着墙壁是个缓缓的向下延伸的石路。他们沿着石路大概走了十几圈,终于踏上了这个巨坑的最底部。
此时抬头仰望,最底层有40多米高,形同一个没有嘴的漏斗,在漏斗出水的地方,有一块形似被石头砸开水面的水花,只是这“水花”是由石头做成的。在“水花”的里面还有一个球形凹槽,凹糟四周隐隐地闪着些许蓝光。
“这里应该就是‘仙穹石’掉落的位置了吧。”
李作率先走到凹槽前向里看去。
“这些蓝光和那些士兵的枪上一样。”
周为发现什么似的说。
“那是当然,毕竟尼安人的力量和文明都是由‘仙穹石’带来的。”
卫东向周为解释。
“你们看这几道门。”
关长卿提醒他们。
在墙壁上,正对应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一扇巨大的铁门。在每扇铁门正中间贴着四个不同的金做的大字。
东面的门上贴着“食”,西面的门上贴着“寝”,南面的墙上贴着“玩”,北面的墙上则贴着“阴”。
“看来真是到了‘尼安极乐’了。”
关长卿想起什么似的说着。卫东也被他这句话勾起了一些回忆。他在想,就在这个“水花”状的石头处,那四个揭竿起义、领导‘与神之战’的人就是在这石头前宣布了起义的开始,放走了绝多数被奴役几十年的智人。
卫东默默闭上眼睛,心里在为他们祷告。
“走吧,现在我们去哪?”
李作说话了。
关长卿回过神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