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珠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
杀手锏已用,全身灵力所剩无几,左肩暂时已废。
断裂骨头带来的剧痛清晰的告诉她,自己很有可能无法再撑过对方两人的联手一击。
但苏秋水并不想放弃。
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样的逆境,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困难,她从未对自己失去过信心。
事实已经证明,纵然敌人比自己强大太多,她还是有机会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既然如此,那就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无论是为了死去的张家凡人,还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母亲。
为了玄一门,也为了掌门,更为了自己,她都觉得还有必要再努力一下。
血水顺着半截剑柄,一滴一滴,一滴又一滴,一滴再一滴,不断的滴落。
痛苦并不是主旋律,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等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的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自家的储物袋里的那样事物也在一起跳动着。
剑换左手,她把手伸向腰间。
一滴鲜血落下。
储物袋豁然大开,一个沾血的白色玉匣自己从中飞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它所吸引。
玉匣子在半空中慢慢开启,世界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红色。
血红的的光芒邪魅夺目,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黑暗的天空竟有一小块被这一抹光芒照亮了起来。
一把血色的长剑,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邪魅而又诡异的在她的眼前,凌空而立,嗡嗡作响。
剑尖上,是她的一滴血珠。
血珠缓缓凝入剑身,一种莫名的联系油然而生。
苏秋水依稀听到了一个奇特的声音,声音模糊而沙哑,音节晦涩难懂,那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或来自于高山,或来自于苍海,或来自于天空,或来自于大地。
那声音腐朽中带着悠扬,仿佛一扇巨大无比的石门带着千年的灰尘在缓缓打开。而门中有人,那人用这古老的声音在诉说自己的孤独与寂寞,以及……不尽的期待与欢喜。
“灵玉魔匣,这是……?”鹿皮老者和潜行中的熊傲,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不是他们想停下来,而是血色长剑的意志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那股意志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根本容不得别人拒绝。
落星海继续往北数万里,此刻狂风大作,天色漆黑如墨,海浪翻涌滚动,足有数万丈高。如此狂风巨浪下,却有一叶小舟穿梭于海面上,如履平地,任凭风浪再大,也难以动其分毫。
小舟上立有一男子,面白无须,从外表上你很难判断出他的年龄,只有在那一双眼眸闪动之时,才能偶尔看出其中的沧桑之意。
他静静的立在船头,眉头紧锁的看着天边,风起云现,那里有朵如血的云。
极西酷寒之地,有一高峰直耸入云,名曰雪灵峰。峰顶积雪本终年不化,但不知道为何,今天却出现了融化的迹象。积雪融化的水滴顺着陡峭的山坡,化为涓涓细流飞逝而下,在经历了无数个弯曲,穿越过漫长的旅途之后,最后汇聚在一个小小的水塘内。
水塘清澈见底,亮如明镜。
有一人,一手,一瓢,取一水而饮。那人身着蓝衣,头戴高冠,脚踩七星靴,模糊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饮下水后,他抬头看着血红的天边,久久不发一言。
东方有一无边沙漠,有一不知名古庙,庙中矗立一巨大佛陀塑金神像,佛陀手持经卷,眼含微笑,慈悲万千。
此时天边有血云飘过,佛陀手中的经卷忽然掉落而下,化为点点金光,消失不见。
再仔细看时,佛陀的慈目中有泪光依稀浮现。
而阳明书院的最深处,则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血色的长剑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一圈,好似活物一般在辩明方向,然后化作一道血光,带着说不尽的欣喜,飞入了苏秋水的手中。
熊傲和鹿皮老者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咯噔一下。
原来,灵玉魔匣中竟然是一把这样的剑,虽然他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对他们而言,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血红色的长剑在手中,灵力伴随着鲜血不断的被长剑吸收。
它如同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贪婪的索取着。
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但是心中却升起一股欣喜。
血色长剑与她心意相通,它感受到了她的愤怒,而她能感受到它的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
看来,自己还可以再出一剑。
这一剑,一定会比刚才更加强大。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人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