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天空黯淡的如同黄昏一般,沉甸甸,压的让人心口喘不过气来,黑色的大地上,有一条蜿蜒长河一眼望不到尽头,滔滔的河水散发着阵阵腥臭味,令人作呕,血黄色水面上,立着一道斑驳古朴的石桥。
桥身距水面千丈,昏黄的云雾缭绕其上,青石的桥面,镌刻满了古老繁复的花纹,满身锈印的锁链穿过残破的桥墩,摇摆着哗哗作响,似乎在向桥上的过客吟唱着,那孤寂而又悲凉的古老序曲。透过云雾,只见桥身侧面,一笔一划刻着三个巨大的红字。
“奈何桥!”
河畔上开满了彼岸花,绚烂如血,不时有身影穿过鲜红的花田,走上石桥,他们无知无觉,无相无面,每有人走过,便有一朵花在身后的花田中盛开绽放。
一道白色身影自云雾中隐现,竟是位身着僧袍的女尼,只见她手捏念珠,脚步轻迈,在花田中不急不缓的行走着,却不踏入石桥。
纯色的花海漫漫,说是此地唯一的美景也不为过,每一枝盛放的花朵都代表着生灵魂魄的一世记忆,微风袭来,万千花朵飘摇,好似要给这位来自远方的客人,讲述着精彩的故事。
女尼走到一株花前,缓缓坐下。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开两世,一世缘来,一世缘散。”
梦,戛然而止。
秦风从朦胧中醒来,不知所措。
又是这个梦,那个场景,那道身影,每次都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当他想要继续探寻的时候,却又如同泡沫一般破灭掉。
就像抓不住的流水,纵然用上万般气力,却依旧失望满怀,满心遗憾。
从能记事的时候开始,这个梦境不断的出现,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困扰着他,无比虚幻,却又那么的真实。
“小风,你醒啦!”
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淡灰色长袍,须发尽白的佝偻老者来到了秦风的床前。
那浑浊的双眼看向秦风透着浓浓的关爱。
秦风愣了一下,神色顿时松弛了几分,咧着嘴笑道:“福伯。”
看着眼前坐在床上,神情恍惚的少年,福伯止不住的心疼。
他本该是家族最耀眼的明珠,众星捧月,但命运却总是把人作弄,让他拥有着举世无双的天资,却在经脉上有着不可逆的淤堵和损伤,强行修炼,只会出现一个结果,那就是爆体而亡。
“又做噩梦了吧!”
“嗯!”秦风挠了挠头,心中有些许烦闷,轻声说道:“福伯,我想出去走走!”
“也好,出去透透气,记得早些回来吃饭!”
“知道啦,福伯。”
看着已经渐渐走远,略显单薄的背影,福伯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可怜的孩子!”
在城外不远处,有一汪静谧幽蓝的湖水,湖面被微风拂过,荡起微微的涟漪,一个浑身赤裸的精瘦少年仰浮在水面,他微闭双眼,沐浴在暖阳下,享受着宁静的一切,仿佛是睡着一般。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十年过去了,凡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轻叹一声,出神的望着淡蓝天空。
点点回忆迎上心头
神榕林是孩童们乘凉戏耍的好地方。
一个孤单的身影正倚靠在一根粗壮的枝条下,三四岁的年纪,干瘦的小脸白白净净,弱小的身躯,静静地面朝一个方向,一动不动,神情专注渴望,清澈的瞳孔流露着无比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