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觉得,你是礼貌得有些骄傲的人,不太说话,拒人千里。其实……”
“不说话,是因为不太会说话;礼貌,就可以不用给出别的表情。原则上说,我是个懒人。”
她看看我,又看看窗外。
“我从小,很是争强好胜,念最好的大学,去最远的国家;工作了,秉性也是如此,做别人不做的艰难的课题,去最危险、棘手的地方采访。做人很努力,因为心眼里相信,只要努力去做,就会达到目标。”
她喝了一口水,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直到我遇到你。程家阳,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老外说的那种,困难的人。”
这样就开始数落我了?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使尽浑身解数地接近,每每发现,又像陌生人一样,回到。长辈赞美我,你就跟着笑笑,剩下我自己,你看也不看一眼,话也不说一句。你不会不知道,礼貌过分就是不礼貌吧。
“有时,你也让我惶恐。比如,突然就心情好起来,愿意搭载我回家,我高兴地把自己的车扔在医院;比如,突然又不忙碌了,花一下午的时间陪我吃冰。”
“我不知道你开了车。”
“我自己也忘了。”
她咯地一下笑出声来:“碰到你,我就是智商为零。”
她把话说得这样清楚,终于决定不再委屈自己。
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问题艰难,让人不知怎么作答。
也不能说抱歉,抱什么歉呢?折损了这么出色的女孩。
我这样为难,抬起头,文小华在看我的脸。
我只是觉得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失望,自己拿起手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