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不停蹄地回去,乔菲的同学仍是对我说,她不是回家了吗?
“还没回来?”
“没有。”
“她不是已经去法国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今天早上才替她收了行李。”
我松了一口气,好在她还没有走,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可是这天下午,部里忽然就下了任务,我顶替生病的师姐去上海,为国际大律师年会做同声传译,为期两天。
可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这也太突然了,您怎么才告诉我啊?我连准备都没做呢。”我跟主任说。
“你大少爷突然失踪三天,让谁做准备了?”他抢白我,又转到我后面,拍拍我的肩膀,“再说,我也没办法啊,她突然病了,我怎么办?处里别人也没准备啊,还就得小程你出马。”
干这一行的,没有办法,军令如山。我只好祈祷乔菲不要在这两天离开。
会场如战场。
我本来状态不佳,没有准备好就上场翻译,绞尽脑汁,好在上海方面的同行素质不错,我们合作的翻译效果姑且算是理想。
在回来的飞机上,以为是稍稍打个盹,不小心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好像心神已不在此地,问空姐,她回答说:“这是国航去大连的班机。”
醒过来,是一个梦。
突然想起来,自己就笑了。对啊,怎么没有想到,菲会不会去了大连?我回去了,她想必也已经回来。
见了面,要对她说,这一路,一定小心,用功读书,回来做了高级翻译,为她的爸爸妈妈赚大钱。她的行李会不会很多?好在托运处我有熟人,超重多少,也没有关系。她带没带一些干菜,蘑菇、木耳?好吧,这个我来买。卫生巾倒不必,我也曾留意过,法国那边跟国内差不多的价钱。不过这个,不说也罢,免得她又说我是事儿妈。
这样想着,就好像归心似箭,下了飞机,脚下生风,一溜小跑地冲出通道,在出港口登上单位的车子。
车子还未走出机场,我的视线就被对面大巴士上的巨幅广告吸引,草本精华洗发露的广告女郎,微微眯着猫一样的眼睛,黑色的头发绸缎一样光亮,好像乔菲。
我的粗心在此时演变成不能挽回的错误,我都没有向上看一眼,没有看见坐在车里,即将踏上飞机的乔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