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躺在吊脚楼上,累得无力嬉戏的小矿工们无不怀念之前自由自在的渔民生活,从心底里诅咒外面的军服壮汉早日完蛋。
时光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小矿工们日出而作,半夜而归,天天精疲力竭,回到吊脚楼便倒头大睡。水晶矿石运出去一船又一船,每次装船就证明一周时间已经过去。在第四次装船以后,也就是一个月以后,岛上的保安人员减少了一大半。这段时间里,岛上又被送来了十来个大陆孩子作矿工,这些孩子中有两个聋哑人,一个轻度的智障。岛上原有的小矿工们由于互相帮助,也由于这段时间没有发生大的地震,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没有再发生小矿工死亡事件。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毛小友和众位矿工兄弟们小心留意着军服壮汉们的一举一动,悄悄统计着保安人员和装备,寻找新的突破时机,讨论、演练再次发动进攻方案。
在一个异常闷热的下午,一会儿漫天的阳光猛烈耀眼,一会儿浓云包围烈日、几道狭小缝隙中照射出能刺瞎人眼瞳的太阳光线,四周没有一丝风儿。在铁皮屋里坐着的便服中年男人热的受不了,跑到岸边浅水中游水消暑,幻想着泡在水里永远逍遥快乐。
六个轮班休息的军服壮汉躲在吊脚楼下的阴凉地里睡觉。六个当班的军服壮汉则躲在距矿洞二百米外小树的树荫下面,热的汗流浃背,不停喝水。当班军服壮汉个个解开了皮带、摘下了帽子、上衣衣扣敞开着、用手掌当扇子扇风,冲锋枪、砍刀、木棒,统统扔到脚底下。
矿洞里小矿工们正在全力挖掘,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咣当一声响,一个新来的小矿工连人带锹扑倒在地上。旁边的小矿工放下手中的工具,伸手去拉刚刚倒地的兄弟。耳边又听到接二连三的咣当声响,只见又有几个年幼的小矿工摔倒在地上。
毛小友和众位兄弟们一齐放下工具,去察看究竟。毛小友问清秀男孩道:“他们是累的昏倒呢?还是饿的昏倒呢?”清秀男孩细看几个倒地的小矿工,一下子也找不出原因,只好先为几个昏倒的小矿工拿捏人中,把他们拍打醒来。大痣男孩道:“今天矿洞里的空气不对劲,你们看,有这么多兄弟受不了,倒下了。”癞疤男孩接着说:“我也觉得很难受,你们有没有觉得很难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毛小友脑子里突然涌出‘地震’一词。毛小友回想起以前自己独自一人在矿洞所经历地震的事情,那天的天气是不是也很沉闷呢?毛小友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对了,看灯火!毛小友赶忙抬头仔细察看,只见矿洞顶上的油灯影子在微微地来回摇晃!油灯冒出的油烟的轨迹也在不停变化!那天不就是和现在一样的灯影,那天不就是和现在一样的油烟轨迹么?天啊!有了,毛小友急急一屁股躺下,手脚伸展的笔直,细心感受大地是否有异象。
众人不解地望着毛小友,癞疤男孩好奇地问道:“小友兄弟,你在干嘛?”毛小友闭目不语。过了一会儿,毛小友感觉到背心和大腿不在同一个高度,片刻之后感觉到后脑勺和背心也不在同一高度,再过片刻时间后感觉到屁股底下的温度骤升。毛小友猛地跳起身来,拉住身边一个小兄弟的手,掉转身子,指着洞口方向大声喊道:“快跑!有地震!快跑!地震来了!”毛小友一边喊,一边拖着旁边的兄弟狂奔。众人听到毛小友的叫喊后,也跟着手忙脚乱地拖着倒地的矿工兄弟,慌慌张张地向洞口疾奔。
毛小友和小矿工们刚跑到矿洞口时,听到矿洞深处传来低沉的岩石崩裂的回响,于是众兄弟拼命向洞外狂奔。转瞬之间,小矿工们还没有全部跑出洞来,从矿洞底部发出的一股爆炸推力,将众人甩出洞口。众人收不住脚,连滚带爬地滚下山坡,一直滚到六个在树下躲荫的军服壮汉前面不远处。军服壮汉们大惊失色,嘴里大声呵斥道:“干什么?要造反啊?”慌忙到地上捡起各自的武器以自卫。领头的军服壮汉慌忙对天放了一排子弹,向铁皮屋的同伙报警。
众位小矿工们一个个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余悸未消地望着矿洞口,听到冲锋枪响的声音,都回过头去看军服壮汉。癞疤男孩对领头的军服壮汉解释说:“地震了!刚才矿洞里闹地震了!我们都是被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