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干净的帕子敷在女子的额头上，慕云清靠在床榻边再次捧起书卷。悠然进来探了探脉又用术法稍微修复了一下她身上的损伤，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你醒了，装也没有用。”
床上的女子睁开眼睛，不可置否的对上慕云清失望的眼眸，他知道自己又骗他了，不失望才奇怪吧。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只是碍于段悠然在场，她没再开口。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慕云清的语调淡淡的的，收起书便打算离开。
“你不想救她，我是说六公主！”赵文思抓住这一点，他知道慕云清肯定迈不开步子。悠然蹙眉望着她，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以前的赵文思了，那个与六姐姐一般温柔水灵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我自会救姐姐！”
“那你为什么不肯救我？”女子歇斯底里的问道，一度想要抓住悠然的衣角却被她灵巧的躲过去了，“你如今在术法修为上已经再无敌手，为什么就不肯救救我？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人再厉害也无法与天斗，不是吗？”她能就段清然是因为她本就只是禁术下的生魂分离，并没有死去。而眼前这个女子早已没了肉身，仅剩下的生魂也渐渐消弭，“我救不了你，你该知道，你已经没了身躯，生魂无所依托，渐渐便会消散。”
“不……不会的，我知道还有一种办法……”
“御灵丹已经被我喂给苏越了！”段悠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先行开口断了这个念想，“对你我已无能为力！”
“不，你有办法的！”赵文思几乎用尽力气爬起来，颤巍巍的跪在段悠然脚边，“只要你肯耗费一些术法修为，你一定可以……”
“住口！”段悠然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竟然知道禁术，“是谁告诉你的？”
赵文思被喝住，不由得愣了愣，但是不管如何都不会供出背后的人，“我以前跟着六公主那么久，知道生魂分离，自然也知道回魂还生。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段悠然的话瞬间掐断了她求生的火苗，她忽然冷笑着瘫坐在地上，“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你没得选择，如果你不救我，我就带着这副驱壳一起下地狱，到时候六公主的生魂也会消弭，永世不入轮回！”这是禁术之下的代价，她清楚的很，所以就算死，她也不要这样消散。
“你！”
“你说什么？”慕云清急忙将她扶着坐在床上，忍住心中的怒火，“你的意思是……”
“没错，如果没了驱壳，公主也会和我一样渐渐消散，你的锁魂鼎根本救不了她！”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夺了这副驱壳，让你立刻灰飞烟灭！”
赵文思不免怔住，一颗心和打鼓一般。她不确定眼前的段悠然修为恢复的如何了，万一她有这个能力救活段清然，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的威胁都将是徒然。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无路可退，“好啊，大不了玉石俱焚！”头上的发簪忽然被她拔下，快速抵住咽喉，“王爷，你让开，否则……”
眼见着发簪戳破段清然晰白的脖颈，慕云清腾地站远了一些，“你别动，别伤害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