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市郊的一栋建筑前停下来。</p>
秦可卿透过车窗，看到了这个建筑的名称：江城市应急灾害救援指挥中心。</p>
她知道，这其实就是黑衣卫的马甲。</p>
黑衣卫，是一个秘密的超凡组织。</p>
在明面上，这个组织有无数马甲。</p>
应急灾害救援指挥中心，是他们用的最多的一个马甲。</p>
也是他们最喜欢用的一个马甲。</p>
“秦秘书……”车门被人打开，宋时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欢迎光临黑衣卫！”</p>
秦可卿走下车门，无论那个城市的应急灾害救援中心，都是冷冷清清的。</p>
江城市也不例外。</p>
这里没什么人。</p>
也远离着居民区！</p>
附近的建筑，除了几个汽修厂外就是远远隔着江城河对望的联邦帝国陆军基地。</p>
秦可卿夹着着自己的公文包，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上那杯‘茶’，跟上宋时恢。</p>
“秦秘书……”宋时恢看着秦可卿的模样，笑了起来：“您不必担心和紧张……”</p>
“放心好了……”</p>
“您的这杯茶，没有人敢和您争抢的！”</p>
“嗯？”秦可卿不是很明白。</p>
“祂送的东西……除非您心甘情愿的自愿转让，不然……”宋时恢走上高高的台阶：“没有人能从您手里夺走！”</p>
这是黑衣卫，经过了多次试验后，明确的一个基本事实！</p>
那位卖出去或者送出去的东西。</p>
主人不允许，外人连碰都不到！</p>
甚至即使是主人同意了，外人也难以触碰！</p>
譬如，司徒贺与张惠购买的那几本书。</p>
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其中的文字，显露在外人面前。</p>
更无法通过传授，来教给其他人。</p>
因为说不清，也道不明。</p>
无论是说，还是写。</p>
最终落到纸上和耳中的文字，都是扭曲、模糊的字迹和混乱的音波。</p>
偏偏当事人不会觉得有异样。</p>
秦可卿听着，看着自己手上的茶杯，忍不住的用力握紧。</p>
“某种术法吗？”她想着。</p>
作为局外人，她对超凡力量的了解，多数来源于他人的描述/档案的记录/传说。</p>
所以，秦可卿以为只或许是某种强大的术法。</p>
跟着宋时恢，进了大楼，乘上电梯，直达地下五层。</p>
这里已经被建设成为了黑衣卫在江城市的据点。</p>
出入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渐渐的变得多种多样。</p>
秦可卿甚至看到了，在一个隔间里，有一个工作人员，正在给人上课。</p>
而学生则是一头头异类。</p>
看着那些依然还没有化出人形，保留着野兽特征的异类，跟着工作人员学习着法律和社会常识的场景。</p>
秦可卿稍微有点发愣。</p>
宋时恢看出了这位长公主秘书的疑惑，他笑着解释：“这些人，都是合法注册的异类……”</p>
“黑衣卫除了负责监管天下超凡，还负责教育……”</p>
“我们不能让，这些觉醒的异类，成为社会和文化上的‘异类’！”</p>
“事实上，黑衣卫在本土的主要工作，现在已经是教育和帮扶为主了！”</p>
“协助和帮助守法异类与超凡者，融入社会，成为社会的一分子……这是我们的基本政策！”</p>
秦可卿听着，点点头。</p>
她当然知道这个。</p>
只是，这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难免惊讶！</p>
但对黑衣卫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p>
灵气复苏之后，联邦帝国的第一任黑衣卫都督和高宗皇帝，就已经同时认识到了，倘若不能接纳异类，并让他们参与到社会中来。</p>
那么，再强的力量，也无法长治久安。</p>
所以，承认异类的合法权力，并接纳他们成为社会与国家的一分子，就成为了基本政策。</p>
这一政策实施后，治理成本大大降低。</p>
而且，因为接纳和包容异类，给与他们一切合法权力，这反过来，使得联邦帝国的国力大大增加。</p>
大量异类，参与到社会活动中，甚至成为了黑衣卫的执法人员！</p>
国家无论是经济还是力量，都得到了增强！</p>
与之相比，秦陆诸国，直到一百年前，才扭扭捏捏的承认了异类也属于公民，并宣布给与它们合法权力。</p>
可惜，太晚了。</p>
已经抱成团的各种黑暗种族，早已经否认了自己的公民身份。</p>
吸血鬼就是吸血鬼。</p>
法兰的吸血鬼不是法兰人。</p>
相比于国家认同，大部分秦陆异类，更倾向于种族认同。</p>
它们已经完成了自身的种族建构！</p>
于是散装秦陆，更加散装。</p>
带着秦可卿，穿过工作区，进入一条狭长的通道，宋时恢走到通道的尽头，按动一个电钮。</p>
一扇沉重的铅门，随之缓缓向两侧打开。</p>
里面就是他的办公室了。</p>
“请进！”宋时恢说道。</p>
秦可卿走进去，发现这就是一个由大量铅板构建的房间。</p>
这里面很简单。</p>
一张办公桌，一台背投液晶显示器，几张椅子，就是这里面的全部陈设。</p>
宋时恢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来，他按动桌子上的一个按钮，一张椅子随之升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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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秘书……坐……”他一边说，一边按动着另外一个按钮，后面的铅门，缓缓关闭。</p>
“这里是江城市保密性最强的地方……”宋时恢等到秦可卿坐下来后说道：“在这里说的话，在理论上不可能被人窥听！”</p>
“绝大多数的灵能，都会被隔绝！”</p>
“所以，秦秘书请放心，我们在这个房间的交谈，不会泄露出去！”</p>
秦可卿抬起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宋时恢，保密工作做到这个份上了吗？</p>
那位遗孤的地位，已经如此敏感了吗？</p>
秦可卿想起了那些文档上一个个被标记为绝密的字眼，她又可以理解了。</p>
“秦秘书……”宋时恢直接问道：“说说看……”</p>
“今天您与那位都谈了些什么？”</p>
秦可卿于是放下自己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茶杯，然后拿起了公文包里的文件和笔记本。</p>
她将这些东西递过去：“阁下，这些是我今天记录的文件……”</p>
宋时恢接过来，首先看着记录问答的笔记。</p>
很简单的对话。</p>
只是……</p>
宋时恢看着笔记上的问答。</p>
他微微转动着自己的手指，那第六根手指。</p>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秦可卿，问道：“秦秘书，祂在说这一段话以后，您是如何判断出他的态度的？”</p>
秦可卿看着被递过来的笔记，以及笔记上，已经被标识出来的一段话。</p>
“现在都2840年了……咱们可不可以用开放的精神，站在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呢？”</p>
秦可卿看着这一段话，不假思索的将自己当时心头的想法说了一遍。</p>
然后她道：“我当时感觉，他是在与皇室讨价还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