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军士卒,再度隔之一墙,百步对视。
楚军之中,充为前锋的几员偏将及下属校尉,商议一番后,决定不再继续进攻。
两万多楚军就呆在这河畔前原地休整,同时收敛伤员以及战死袍泽的尸身。
主攻周军大营的兵马,突然不再上前,洛水南岸的袁术以及张勋,都是疑惑不已。
眼下鼓声继响,金锣未明,何以数万人停滞不前?
“去,传令雷薄,再不向前,孤砍了他们脑袋!”
在击鼓示意后,袁术见渡河兵马,竟无视鼓号,顿时大怒!
“诺!”
传令兵立即奔下望台,前往河边,准备渡河传令。
反倒是张勋,皱着眉头望向周军大营的方向。雷薄带兵的能力虽然不怎么行,但勇力飞凡,常为先登。
之前凡有大战,其必为先登,故而自己才命其率领渡河部队,以求仗其勇,而破敌众。
事非寻常!
良久,雷薄亲自自河对岸而归,直入望台。拄着一根断矛,腰腹、左臂、腿肢遍缠伤布,鲜血抑抑渗出。
一上望台,雷薄环视其间十几员楚国大将,愤恨之色,布于颜表。
“雷薄,何故滞兵不前!”
袁术看其亲自归来,身披创伤数处。心中怒气稍去三分,但还是厉声斥问。
闻鼓而进,闻金则退。
哪怕是袁术没上过几次战阵,也知晓其间道理。
“末将~不敢再向前矣。”
雷薄咬着牙,愤懑道出一句,不等袁术发怒,又长叹言道:“大王以末将悍勇,引为先锋,率部渡河而攻。末将不能以死相报,深负王恩。然,末将不得不如此行事!”
“三万余锐士,渡河不过两个时辰,损折近半。末将帐下,左右偏将二人,一死一伤。校尉一十六人,七死三伤。余者司马、军候、屯将等军吏,死者不下百余人。一众精卒,战死七千余人,伤及五千。诸将校、军吏、兵卒,知死而后继,不可谓不勇哉!”
此言一出,台上众人悉数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这些数据是真的。
但,再观雷薄之形,似乎并无作假之样。身为前军统帅,以悍勇著称的雷薄,都身披数创,可见战事之惨烈。
“纵是汝部损失惨重,大纛金鸣未起,擅自顿兵,该当何罪!”
袁术依然斥声相问,使得雷薄面色骤然苍白,无奈苦笑言道:“末将深知罪责之重,还请大王斩薄之首级,示众三军阵前!”
雷薄突然丢掉手中拄着的断矛,轰然跪向袁术。腿腹之间,伤口迸裂,鲜血横流。而其面无俱色,伏身叩请。
“哼~拖下去,枭首示众!”
袁术心下一狠,大手一挥,斥声于周旁卫士言道。
雷薄起身,直视张勋,却拱手以向袁术,愤怒吼道:“末将不惧一死,唯恨庸碌之徒,仍居高位!”
“此战末将之不利,大将军亦何以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