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因运河而兴,富贾云集之地。安宁街是扬州最繁华的三大街道之一,沿路酒楼茶馆当铺林立,三大妓院之首“粉绣楼”就位于安宁街的街尾,每当夜幕降临,这里就开始热热闹闹的迎客,这几年一直是达官贵人玩乐得首选,不仅是因为这里的姑娘比别处的懂得体贴人,更重要的是这里每隔一个月就会进来一批新姑娘,模样好看才艺也是不少,满足了男人喜新厌旧的性子。
不过近一年另一条街的“香鸯馆”突然冒出了头,本来一直都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来了几位擅长歌舞的美貌女子以后隐隐有和“粉绣楼”平起平坐的事态,急得“粉绣楼”的当家老鸨见着好看一点的姑娘就要多看几眼,想拉到自己的楼里来,可是但凡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进入烟花之地当个被调笑的女子。
此时苏白就和几个姑娘一起站在“粉绣楼”的当家老鸨面前。
老鸨名三月,这个名字是个艺名,取自“烟花三月下扬州”,从她进入这个行业开始,她就叫自己三月,以前的名字早就忘记了。三月坐在主位上,一双眼睛凌厉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位姑娘,模样都是个顶个的好看,这些人里面有自愿的也有被家人卖来的,反正都是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只能到自己这里赚口饭吃。
三月的目光落到了站在最右边的姑娘身上,一身浅蓝色衣裙,眉目如画,脸色虽然有些苍白,懒懒散散的姿态,却意外的让人心生好感,不错不错,三月在心里点评着,看着就是年纪小了点,再过两年一定会是个活招牌。
这个姑娘正是苏白,她和兰花一起坐马车连赶了几日的路程,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一到扬州就被兰花拉着买了一身衣裙,兰花看着她换下的素色衣裳直咂吧嘴,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夹了一角起来:“多久没换过了。”
苏白翻白眼,要不是她的银票都被兰花摸走了,她早就买自己喜欢的衣裳来穿了,现在还用看兰花的喜好买裙子嘛!兰花把她打扮了一番,淡蓝色半臂齐胸襦裙,裙角绣着一朵白色花朵,配着同色的棉布鞋。兰花赞了一句好看,赶着这个月选姑娘进楼的日子,就匆匆把她送到了“粉绣楼”。
苏白对于这套裙子多少有点意见,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姑娘,一个个“波涛汹涌”,苏白叹口气,这么平还给她穿露胸的裙子,这完全就是在暴露自己的缺点啊。
三月看过苏白以后,又依次看了看其他的姑娘。
李静画一身老旧的裙装,明亮的颜色,绣着大红的花,倒也落落大方,只是脸上有股倔色,三月知道李静画是被她不争气爱赌博的爹给卖进来的,也是一个苦命的。
……
就这么看了一圈后,三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伸手一指:“你,你,还有你入住三楼的韵阁楼,其余几个就留在刘妈那帮忙。”
王梅春见三月指到了自己,心里一阵窃喜,她从小就张的好看,奈何命不好,生在了穷人家,连吃个米饭都要和弟弟挣上一挣,这个月她刚十五岁,冲着“粉绣楼”的招牌,她一定要在这里过上好日子。
随着三月那么一指,苏白知道,她在这里赚银子的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