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众人还有知觉,或许会以为这里到了天堂。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那一片片鲜红的牡丹花瓣仿佛女人靓丽的嫁衣,在这有着盎然春意代表的绿叶衬托下竞相绽放,隐约间已成为百花之首,让世间一切美丽在她面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粉红清幽百花逊,我花开后莫争春
梦夜离歌花有泪,三千粉黛已倾城。
不知是否因为山谷特有环境的缘故,本应三月盛开的春梅在这五月晚春竟丝毫不逊色于牡丹。粉红色的花瓣如含羞的怀春少女,但在这春天即将离去之时竟退去羞涩,为这唯美的春天展示出属于她自己的美丽,她不需要绿叶的衬托,为自己高傲地开放着,无处不透露出一种“梅开世间浩然天地”的霸气。
日高闲步下堂阶,细草春莎没绣鞋。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玫瑰,自古以来爱情的象征。在这里,她有属于自己的红艳。花瓣一簇绕着一簇,一簇比一簇鲜红,整个花朵就像一个躺在红床之上的睡美人,展现出自己无与伦比的媚态与诱惑。
除此之外,紫藤、琼花、锦带花、八仙花、金雀花、芍药、百枝莲、入蜡红、四季海棠、杜鹃等等,简直是百花争鸣,一片花海。每种花都有自己的领地,有着自己的傲气。
春风来,百花扬。花香醉春心自殇,待到来年花开时,花留春更长。
花虽香,但人已累。花香袭来,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让得众人不受控制地倒下,在这醉人心脾的花香中沉眠,让人忘记了一切。
曾经的仇与狠,就让它暂时离去。父母温和的笑容,二叔鼓励的面容映入脑海。血雨晨像是融化在爱的温床上,点点滴滴的苦与痛渐渐淡化,留下嘴角那一丝满足的笑容。
母亲的离去,父亲的病容,家境的贫穷,自身沦落红尘的凄凉。且让它沉入心河,在自己绝望时刻给了自己真正爱的男人,让她明白这世界并没有将她抛弃,哪怕生命即将到了最后一刻,心中的爱足以让得这个疲惫的女人在这清幽花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
陆霜、梦熙也相应进入梦乡。这一觉,天为被,地为床。却是个每个人睡得最美的一觉。
“哎,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这样睡着可不好,但老头我也无能为力啊!”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头发斑白,身着一件农家布衣,衣袖跟衣襟打着补丁,但干净整洁。老者走路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身体好像随时会被风吹倒一般。看着地上四人,老者叹了叹气,拿出四个药丸放入四人嘴里,左手在四人身体上方轻轻一挥,然后再度叹息一声离开了。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老者再次来到此地,只是此时他的左手掌心多了一瓶药液。他缓缓将药液倒入柳依口中,若此时仔细发现,老者岁似风烛残年,但手臂异常沉稳,悬在空中的手没有半点颤抖的迹象。喂完药之后老者再度离开,一直到太阳即将落山也没有见其身影。
夕阳西下,已经初步具有夏日毒辣的阳光此刻收敛了光辉,如害羞的邻家女孩般躲在白云后面,露出半边脸。那余光映照在白云之上,让得洁白似雪的白云也无奈散发出内心的火热。天空中红彤彤一片,山谷中的花儿爷不甘示弱,仿佛知道黑暗即将来临,在这最后黄昏时刻,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动着腰肢,阵阵醉人的花香飘向远处形成一幅百花晚霞争春图。
血雨晨四人相继醒来,此情此景映入眼帘,恰似人间仙境。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
“好美啊。”梦熙跟柳依异口同声道。
“若是没有世间俗事,在这山谷安居一生却是人生幸事。”血雨晨说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陆霜回应道。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梦熙皱了皱眉头。
“我也有这种感觉,对了,我好像没有了那种中毒的感觉,现在反而觉得浑身舒泰。”柳依惊讶道。
“想起来了,我们差不多快两天没吃东西,又走了这么多路本该觉得饥饿才是,现在我怎么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你们呢?”梦熙问道。
“我们也是。”众人齐说道。
“前面好像有两间木屋,难道是有异人相助?我们去看看。”血雨晨说道。
一行四人向其中一间大木屋走去。
“行将朽木的老头一个,哎,何必要来看呢。”老者低声自语。
“你们说这木屋里有人不,又将是怎样的人物。”梦熙好奇道。
“一定是个爱花之人,说不定是个女子。”柳依猜到。
“男子也可以爱花啊,我觉得,说不定是个痴情男子。”陆霜说道。
梦熙见血雨晨不说话,开口问道:“血大哥,你觉得呢?”
事实上看到这山谷,血雨晨第一个想到的是丙叔,想到的是血谷。听到梦熙发问,不由说道:“或许是位老前辈吧,我们不要瞎猜了,到了一切都知道了,快走吧。”
虽然相隔较远,但老者耳力惊人,听到血雨晨的话,心中大为惊奇,随即又有些莞尔,暗道:就让我考验一番,若是通过,便送你们一场造化吧。
且说四人走到屋前,并没有贸然进入。血雨晨很有礼貌地说道:“请问屋里有人吗?”
见里屋没人作答,梦熙想推门而入,却被血雨晨阻止了,血雨晨摇了摇头说道:“屋里有人正在休息,我们等等吧。”
梦熙仔细一听,确实听到悠长的呼吸声。生性好动的她哪有这个耐性,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只是说几句话就走呢。”
“还是等等吧,柳姑娘的毒以及我们的身体都有所改善,定是此人所为,此人对我们有大恩。”血雨晨说道。
看着血雨晨坚定的表情,梦熙没有再坚持。众人席地而坐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眼看半个时辰过去了,屋里呼吸依旧。梦熙是站了又坐,坐了又站,但看着三人没有半分动弹,随即又是忍者性子坐了下去,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
“进来吧。”简单的三个字没有预料地传出,听这声音分明是一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