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珠的情况很糟糕,有透明液体自下体汩汩流出,浸染墨绿色的棉质裤子。童安半扶半抱,将她搬上车子后座。来不及喘口气,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马路两边黑沉沉的树影,鬼魅一样急速倒退。
“一直忘记告诉你,你开车的技术很好。”那明珠低低地说道,带着一点点虚弱的笑。
“练出来的,七岁起便会开车——你这样子,最好别说话,省点力气吧。”
几百只白炽灯,将医院大堂照得恍如白昼。消毒水的气味,及病人身上颓废烦闷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医院里独有的味道,即便盲,也能分清,这是医院,而不是别处。
医生诊断,那明珠的情况是羊膜破水。鉴于胎儿才七个多月,建议先在子宫里养着胎儿,能养多久养多久。
那明珠仰卧在雪白的病床上,不能翻身,不能侧卧,更不能坐起来,除了脑袋,和双手可以随便动,其它部位都不可以随便动。比坐牢还艰辛,只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