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脆啁啾的鸟叫声中醒来。浅淡的光亮,沿着昨晚月光漏进来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
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大床。床?童安怔住,昨晚,明明是坐在沙发上,与陆简秉烛夜谈的。什么时候睡着了?又什么时候躺上床的?呃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陆简抱她上床的。会不会是公主抱?可能性非常大。如此动人心弦,唯美浪漫的事情,竟被她活生生地错过,顿生懊悔,怎么就睡过去了?即便睡过去了,怎么就睡得跟死了一样,人事不知?可若是不睡着,想来,陆简是不会以这种浪漫到无可救药的姿势抱她的。此事两难全啊,两难全。
掀被,起床,拉开窗帘,天色已大亮,远处蔚蓝深海,跃入眼帘,水波潋滟,风景如画,这边独好。
将自己收拾齐整,打开门,便看到了等在门外的俊朗男子,有着古典的挺直鼻梁,是世间少有的极好看的男子。而他,是她的心上人。吃完早餐,陆简送她去学校。在学校西门下车。
下车前,童安说,“陆简,约你今晚看电影,有没有时间?有,或没有?只准用一个字回答。”
“我来接你。”他不是易受人摆布的男子,哪怕是她,也不行。
与陆简道别,童安心情十分愉悦地走进校内,撞见广玉兰下,站着的陈进。她脚步不停地,跟他打声招呼。便径直越过他往前走。她不打算与他同行。陈进大迈两步,追上童安,与她并肩。“那男的谁啊?”语气酸溜溜的。
童安想,敢情好,陈进肯定看见了陆简,才会有此一问。如此好的时机,不让他死心,更待何时,便理直气壮道,“我男友。怎样?帅吧!有气质吧!”言下之意是,你彻彻底底没有机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赶紧换根草去啃。
“那男的,社会人士吧!一看就知道,老男人一个,比你大上许多。他怎么好意思追你做女友。他就不怕闪到他那老腰啊。”
别人说陆简坏话,简直比说她自己坏话,还要让她难受,她眯缝着眼,眼神冷冽,将陈进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接着轻蔑地一笑,用能冻死人的声音说道,“关你事?就你年轻过?别人没年轻过?你身高一米九,肌肉发达,在足球场上,跳跃奔跑,踢土扬尘,小学妹们看见你就尖叫。这叫声。是不是让你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啊!进而开始自我膨胀。像吹气球一样。我承认啊,你确实算根东北大葱。不是所有人在二十岁的时候,会有张三十岁的成熟面孔,啊。你这条件,得天独厚啊,完全有资本,有资格继续膨胀下去。我男朋友当然不能跟你比啊。”
童安说罢,不再理陈进,独自扬长而去。陈进体内雄性激素飙升,让他很想揍人,遂一拳头砸在广玉兰粗嘎的树干上,聊以发泄心中郁气。树叶摇晃,手掌红肿,疼得自己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