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晶色的冰塔,大约摸三尺高,莹莹的冰色气流从塔内旋转而出,笼罩着盘坐在地上的天枫。
乌光形成的一层防护罩,将秦枫和炎阳天,最后的全力一击,完全阻挡了下来。
天枫毫发无损,发髻刘海随风微微荡起,身上的血滴已经被溢散出来冰气冻凝成了血冰。
在见到面前那层厚厚的防护罩,他那紧张的脸色才舒缓了开来。
体内的本命之塔,在下一刻,也是彻底的凝实,安安静静的悬浮在了头顶上!
隔着这层乌黑的光罩,天枫可以清楚地看到秦枫和炎阳天,不可思议的脸色,旋即淡淡的一笑。
胜负,成败,生死,在这时,也是决定了下来。
轰!
一声巨响猛地自光罩中传出,秦枫和炎阳天两人,身影狼狈的向后倒飞了出去,沿途的空中,鲜血喷洒,在源力中绞碎成了虚无。
“这不可能”
炎阳天丝丝的咬着牙关,血液从牙齿缝间滋射了出来。
已经用尽了全部力量的他,此时虚弱无比,刚才强行提升力量的后果,就是经脉紊乱,神宫受损。
至于另一边的秦枫,体内的力量如潮水般,遽然消逝。
随着力量的退去,他体内所有的伤势,在瞬间,全部爆发了!
浑身上下的根根经脉,就像是被斩断的琴弦般,砰,砰,砰,尽数崩溃爆碎。
早已经千疮百孔的神宫,在秦枫被乌光防护阻挡反弹的瞬间,就焚化成了虚无。
一个个血洞在秦枫的身上,断断续续的炸响,从远处看,空中的秦枫,剧烈的抽动着身子,赤红色的血在弥漫了全身。
“真不愧是天品低级的灵宝啊!”
黑漆无光的黑龙木,在绽放出了乌光后,自动飞落在了天枫的手掌中。
摩擦着手里的这块木头,天枫轻轻地叹了口气,今日自己大难不死,还真的多亏了它。
刚才生死一瞬间,天枫已经无计可施。
利用强大的冰瀑阻挡着秦枫和炎阳天片刻,然后冒险吸纳三人强大的源力洪流,而后在强大的威压下,本命之塔就可以快速凝形!
可是秦枫和炎阳天却是豁出性命了,于是,天枫就只能堵上一把,动用了那天品低级灵宝,黑龙木!
“真没想到,这玩意发挥出的威力,竟然这么强!”
满脸血迹的天枫,嘿嘿一笑,之前的疯狂和紧张之意,都消失无影了。
能一下子阻挡住,两位无限接近虚武境的强者攻击,这个灵宝的防御能力,还真的是令人兴奋啊!
不过劫后余生的天枫,体内的伤势,并未尽数痊愈。
一些破碎的经脉,肌肉的挤压变形,还是需要修养几天,才能恢复好。
“呼!”
大战过后的大殿,陷入了深深的死寂,残破不堪的战斗场地,看一眼,就知道刚才的战斗是有多惨烈!
硝烟尘雾还未消散,冰雾水汽,依旧在空中弥散着,冰寒的气流还在无形的肆虐着。
盘坐在地上的天枫,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悬浮在头顶上的本命之塔,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这座蓝晶色的冰塔,如今的自己,站起身来就可以触摸到。
如此近的距离,三年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遥远和无奈
从意气风发,张狂不羁,到后来稳重成熟,狠辣老练,自己失去了很多,当然也得到了很多。
一切都是因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小塔,而起的。
可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然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下,凝聚了本命之塔,迈上了虚武之境,不可谓之不是一种天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但很可惜,天枫他不信命,他也不信天,他只信自己!
这一点,是他在颓废的三年里,感悟最深的一点。
“虚武境,我天枫,终于踏上来了!”
手里托着缩小了的本命之塔,天枫仰头长舒了口气,神情是那么的平静淡然,就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没有过多的激动,也没有过多的亢奋
毕竟,现在的天枫,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十二岁的孩子了
这一刻,他心里扭系着繁琐的绳结,终于被斩断了,压在心中的包袱,也是彻底的卸下了,天枫的心境,越发的清明了!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的时候了!”
嘴里轻声说道,天枫身形一闪,在灰尘雾气中,朝着秦枫和炎阳天两人,急速穿梭而去。
“你们还债的时候到了哦!”
刷!
天枫最先来到炎阳天的身边,后者面色苍白的躺在了地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望着天枫。
地面上被炎阳天的身体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深沟,泥土石板上满是血迹,衣袍尽碎,胳膊,后背血肉模糊。
“呵呵,咳,咳,成王败寇我输了”
炎阳天一边咳出大口的鲜血,一边强忍着体内的剧痛,虚弱的说道。
“说真的天枫,我很希望能和你公平的打一场但可惜我生在了炎家,秦枫生在了秦家!”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天枫耳朵里,淡漠的脸色浮上了一丝的遗憾和无奈,摇了摇头道。
“如果你这次没有与秦枫一起围杀我,说不定,我会说服我自己,留你一条命!”
听到这句话,炎阳天挣扎的爬了起来,艰难的露出了笑容,而后神色严肃的盘坐在了地上。
“我现在已经废了,自然不会继续苟活下去了”
“但在死前,我想知道我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回来?!”
似回光返照,炎阳天的脸上竟然涌上了一抹血色,声音坚定地文向天枫。
轻轻地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天枫淡漠的转过身去,走向了秦枫。
“炎风,早就被伽玛大师杀了!”
冷漠的声音,在炎阳天的耳边飘荡。
听到了最后的答案后,炎阳天微微的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最后看了眼,已经隐没在了雾气中的天枫背影,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天枫,我们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