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已经开始记不清究竟是多少次了,再这样下去……规则……”
“为什么我的意识,是再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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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的狼王缓缓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去俯瞰那落魄至衣衫褴褛的躯壳。然后,这好似早就失去了一切生机的躯壳,其中开始流转起华丽的霞光。
这霞光,就如同灼灼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就如同投身炎海的飞蛾一般无畏,就如同为国而战的死士一般激昂!
那么这霞光是不是在寓指大日将落,生命即将归于沦亡?
那么想来是忘却了,旭日初升之时,也有着这热情绚烂的霞光。
更何况,即便是日沉西山天入寂,到了那时,照耀人间的不还是有皎洁清晖,与那难以数计地耀眼星辰吗?
早已眼底难见边际、瞳中星光自成一界的罪眼,再次吸纳满天的星辉,最终随着两指划过,蓦然合上。
与此同时,一柄分明只是由无数微弱的星光汇聚而成,却足以充斥满半片虚无的长剑,缓缓凝聚在凌墨非的右手掌心之上。
这一次,凌墨非没有再接连递出那么多剑,他的目光也没有始终停滞在虚影之上。
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看着那些尚未被迫隐退繁星,看着它们对着自己眨眼,而后咧嘴笑的像个孩子,也对着它们眨了眨眼。
然后,他递出了一剑,只一剑。
这一剑,无数的星辰凝聚成剑气,无数的剑气化作星辰:它们交织在一起,它们融化成温煦的光芒,一起以星辰之躯,绽放出太阳的辉光。
这一刻,虚无还是虚无,但却多出了——光。
璀璨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光,照亮了虚无一瞬。或许也可以说,在没有时间的虚无之中,它化作了永恒。
最后,这些光都汇聚在一只纤纤素手之上,女子的声音隔了很久很久,或只是须臾后终于再次出现:
“这一剑,叫做什么名字?”
“取初生旭日之意,化星辰辉耀之力,凝剑锋凌厉之气,成普照苍生之光。旭日星辰光。”
“朝晕常昭气不端,有心晚霞复何难。星辰烨烁微无用,恰是祈福事事宽。似乎有些趣味了。”
“趣味无用,尚不是破局之法。继续吧。”
说罢,凌墨非便闭上了双眼,自行使得星辰所化长剑消散成满天星光,仍由微斑满虚无,而后盘膝而坐。
“倒也坦然。”女子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情,“可惜规矩使然……”
……
……
……
虚无归于一片虚无,唯有一具灵魂早已不知归于何处的躯壳,犹如黑夜中不知去向的灯火,茫然地飘荡。
“这已经是多少次了……再这样下去……他若是真的沦陷……就再也……”
女子断断续续地声音在虚无之中回响,以凌墨非听不见的声音回响。
“倘若……没有……那些……魔……何必……规矩……”
类似的言语不知已经出现过多少次了,也没有其他人回应。虚无之中已经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已经不知多久了。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她自己习惯了,然后虚无也习惯了罢了。
如此的习惯,以至于一道真的不属于女子的声音出现之后,反倒是把女子与虚空都吓了一大跳。
突然出现的声音这么说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改变。因为规矩的存在,是为了防止变故的发生。”
“啊!母亲!您怎么!”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惊讶起来,那是根本无法掩饰的惊讶,“可是他……”
“我知道你很为难。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让我来。”
于是,虚无又虚无到虚无。